老实说眼前身怀有孕的女人比之从前脸圆了几分,但却更如熟透了的蜜桃儿似的水嫩欲滴,也更撑得起身上雍容华贵的衣饰。
只是美丽无人欣赏,又有何意义呢?
萧泽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讽笑,扣在手心里的菩提佛珠不着痕迹地转了几转,冷冷道:“近来长公主殿下倒是常来燕王府。不知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当年她自以为情比金坚的前夫变得面目全非的最初,正是在她怀胎之时擅自收用了她的身边人?”
青春年少的小儿女为怕心上人伤心,害羞胆怯……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总会自我克制得还算不错。
但成了亲的男人多半如食髓知味的野猫,挠心挠肺地寻着各式偷腥的机会。
被当作替代品的女人,未必需要有着嫡妻不曾有的好处,很多时候多半只是个聊胜于无,能用也好用的女人。
若念夫妻情份,嫡妻最可能接受的自己人更是首选。
身为男儿,萧泽对这类事司空见惯,而自己自然也曾无愧无疚地做过。
“一生一世独眷一人,哪个男人没拿这样的说辞哄过妻子?你们女人自觉繁衍子嗣格外金贵,可对男人而言,这时的女人尽不了伺候丈夫的义务,一腔心思都尽扑在了孩子身上,全无半点可爱之处。更何况,就算在此时寻了旁的女人,再醋性的嫡妻也得为孩子忍了。”
“太子殿下这话听着,是劝我主动提了为萧泓纳妾?”,周曼云的一双杏眼轻轻地眨了眨。傻傻地反问道:“他现在可是在军中,不太方便吧?”
“刘红梅正跟在他身边!按着后续传来的几份军报,他们一路朝夕相处,并绺同肩。毫不避忌人言。”,萧泽咬着牙强调道。
“嗯!”,周曼云拖长尾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傻傻地应道:“可是萧泓夹在军报中带回的家书都没提起过……”
“临阵娶妻的事,萧小六也做过!你不抢先认下刘红梅的陪滕身份,说不得他自江南归来,会带了个侧妃回来。”
“那就等他们从江南回来再说了。”,周曼云不置可否地将身子向后安稳地靠了靠。
“闺中蜜友,身边近侍,一向是对着男女双方都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男人吃得顺口,女人也送得顺手。周曼云,你若真打算把刘红梅引进燕王府,最好主动些。”
“我说过我不会让别个女人与我抢男人的!无论是谁!”。周曼云挑了挑眉梢。展颜笑道:“我不信外人带来的消息。要信。就要听他们亲口跟我承认。”
萧泽冷哼一声,咄咄追问道:“如果萧泓真与刘红梅有了首尾,你待如何?”
银銮殿一下子复归了屏息静气的冷凝中。殿中人的眼神尽粘在了曼云抿成了一条细小直缝的唇上。
好半响,才有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绝不瓦全!”
“与小六和离。成全他与新欢?”
“是9会狠狠地还回去,让他们生不如死!”
“好,很好!”,萧泽冷笑着站起身,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拂袖出殿,背影昂然,金冠锦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远望着太子一行离去,小满立即带着一脸的惊诧挽上了曼云的手臂,低声附在她耳边急切地解释道:“云姐儿,可不要信他的。姑爷和红梅不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晓得!”,曼云示意着轻摇了下五指玉笋,半敛起的眼帘暗藏疑惑。
萧泽匆匆而来充了半天搬弄是非的小人,究竟为何?总不成就是为了逼她说几句狠话,周曼云的脑袋有些不灵光地想不通了。
流水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椅边,一双手碰上了萧泽刚才拿来的一堆文册。
“祈妈妈刚才出来时闪了腰,可不敢再累着。”,曼云笑捏了下小满的手,转将胳膊搭在了流水的臂上。
小满恭谦地表示了对曼云体贴的谢意,后退开了半步,却是等曼云被流水扶着起身后,抢先拾拿起了案上卷册。
应当是从江南送来的卷宗中居然还夹着避火图!
刚才翻看时就发现了的周曼云轻咬下唇,手轻柔地抚上隆起的泄,硬生生将一句暗语低咒的骂声压了回去。
太子造访燕王府的消息赤着脚丫子,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皇宫御书房,十来个被召来议事的大臣噤若寒蝉似的坐在椅上,个个尊臀微抬,时刻等着相互呼应的请罪。
“这就是你提请此事容后再议的结果?”
果不其然,御座之上的景帝萧睿在看过太子萧泽的奏疏后立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
锦蓝硬封带着重重的力道砰地一声砸在了萧泽的肩膀上。
“陛下息怒!”,大臣们反倒松下一口气,有志一同地离座伏地。
江南战事前期推进顺利,算着分兵两路的行程,现在应当都已几近了建阳城下。
洛京支撑起的后勤同样配合运转得力,能惹了景帝怒火的左不过就是梁王刚到江南后就报来的那件事。带着点绮色的儿女情事因了男女双方的特殊性,已被朝廷重臣们认真地讨论了几日。
惶恐的请罪声歇了一会儿,察见景帝默许,朝中第一和事佬儿国舅爷徐世达带着一团圆脸的佛笑伸手捞起了萧泽身前的奏折,大略看了几眼。
“太子殿下太过袒护燕王了!”,徐世达合上手中册望向萧泽,言语带上了些怪责的轻嗔。
涉及此事的两个皇子都是他的嫡亲外甥,在场的也的确只有他敢直接说出口。
而后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