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都已经神思不清,身体也动不了,自然是没人回应这女子。
陪床的人也都打着呼噜睡得很死,只有一个没打呼噜的,听到声音半睁了睁眼,见是个女子也一个翻身不再理会。
这女子见状,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犹豫了一番后,便选择了通往灶房的那个出入口。
她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一路上也没人出来阻拦,就这么顺利进了灶房之中。
进了灶房,那股空气中的味道就更浓郁了。
她警惕地搜索了一圈,便找到了气味的来源,是灶台上的砂锅。
走近一看,八个砂锅中有七个已经空了,只有一个砂锅仍在灶火上咕嘟着。
这女子想了想,从腰间摸出来两个类似小木球之类的东西,就塞进了鼻子里,随后她揭开了那个砂锅的锅盖,然后取出了一根竹管,用药勺往里灌了些砂锅中的汤药。
等到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一转头看到了一旁的盆中所装的黑色固体油脂,想了想刚伸出手来,耳边却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呼气声。
“你,做什么?”
女子突然听到这声音后骤然间通体发凉,背脊都忍不出地抽搐了起来。
她忍着不适强作镇定,僵硬地慢慢转过了身来,却发现那医馆中鬼先生正站在她三尺之外,其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眼神在灯光的映衬下十分冰冷。
“小女子好晕,怕是病了,想来找碗水喝,哎呦。”这女子往前走了一步,趁势腿脚一软,就向这鬼先生扑去。
这书生打扮的人,见一女子扑来,第一反应是将手上汤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随后整个人便被这女子扑倒在了地上。
“姑娘,还请赶快起来,男女授受不亲。”感受到身上沉重的压迫感,他一时间也有些窘迫,这辈子他还从未跟女子有如此密切的接触。
“还请,还请,公子扶我起来。”
这鬼先生见状,低哼了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半推半拱的将身上的女子勉强扶了起来,暗道其身体之重。
就在这女子将要完全站起的那一刻,只见其不见丝毫虚弱之态,一个转身便扣住了这鬼先生的双肩,拿出一根绳子便将其双手缚在了身后。
全程顺利无比,她也就此松了口气。
“咳咳咳,咳咳咳,呕,咳咳咳。”这鬼先生被缚之后,一弯腰就竭力咳嗽了起来,状态看起来非常差。
“你老实点,跟我回县里,我是不会杀你的。”这女子皱了皱眉说道。
鬼先生并未回话,只是咳嗽却越来越厉害了,一些血沫都从嘴中喷了出来。
“喂,你。”女子见状就扶了这鬼先生一把。
却不料鬼先生刚一抬头,一口滑腻的白色粉末状东西瞬间就迷了她一脸。
“啊!”女子叫了一声后,就迅速倒瘫在了地上,脸上隐隐有青斑浮现。
鬼先生动了动手指,双手的皮肤之上便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白麟,他手腕轻轻一撑,双手便从紧缚的绳扣之中滑了出来。
“哎,我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何苦为难我呢。”
这鬼先生说着顺手拿起了一旁桌上的药碗,就扶起了这女子的脑袋。
“喝了药就”他刚说了一半,头顶便传来了一阵巨响。
咵啦,咵啦......轰!
屋顶直接就塌陷了一大块下来。
范仁打烂了屋顶,一下子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在下落之中,他顺着这气味找去,内力鼓荡之间便透过了烟尘看到了先前那个书生打扮开门的人正端着一碗汤药,而那名女子此时已经躺在了地上。
范仁没想到她带着狗血、糯米、木剑、墨线这些东西,竟然还这么快就中招了,顿时一阵恼怒之感冲脑。
“死来。”范仁功力运转附于外放气劲之上,声雷阵阵,滚滚卷来,空气中眼见着就涌起了波动。
那鬼先生据范仁还有一小段距离,却直接被震着后退到了灶台边。
这声劲所及之处,这灶台上的锅碗等各式物件都震颤不已,有的甚至都直接碎成了两半,连周围的墙体都不断地落下灰来。
后堂的那几个陪床的人也是都吓醒了过来,更甚的是床上一位病人听到这声音竟然回了回魂,身体居然动了一下,差点就从病床上滚了下来。
范仁能看到那鬼先生眼珠明显左右转了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鬼物,至少应该是不如他先前灭杀的那只紫僵的。
不管如何,手上先招呼上再说。
对付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至阳至刚的《罗汉拳》想必作用更佳,范仁就势腾空转定,垂眉御劲,化虚为实,一招极为霸道的拳势就打了出去。
这鬼先生来不及反应,直接正面受了这一招,眨眼间就被镶到了墙上。
或许是佛门武功的功效,其身上还有滋滋的声音响起。
再看地上的那名女子,还是昏着不省人事,真是掉链子的很。
就在范仁看了一眼地上女子的时候,被镶在墙体中的鬼先生浑身浮现出了一层细密滑腻的白麟,他整个人就如蜡油化汁一般慢慢地渗进了墙体之中。
范仁见状,便将那女子先前所说之事相信了一些,这鬼先生绝对是走了什么邪路,是个祸害,不能放任其离开。
他飞掠至这墙体前,毫不犹豫,虚以实劲,横肘猛捣,原地一旋,伴随着一阵轰鸣之音,一个巨角牛头便破开了面前的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