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古庙位于榕树湾北榕树村,距离不是很远,位于榕树湾大街尽头的岔路口,很小。
不过,它的门外,撑着七八只大洋伞,每把伞下面都放着一些日常杂货,还有些书籍。
这就是马老儿媳妇口中的“墟市”?
可能是因为中午,无论是天后古庙还是这一小片墟市,一个客人都没有,就几位白肤黄发的欧美人,在那里闲扯淡,喝啤酒呢。
见李承与吴伟两个年轻人过来,那几个扯闲篇的欧美人停顿了一下,其中一位大胡子,端着大啤酒杯,朝他俩招招手,“原版英伦书籍,一英镑一本;八成新小家电,五英镑一件;藏宝图,五百英镑,不二价!!”
我去!还藏宝图?
五百英镑的藏宝图?你这是骗谁呢?李承翻了翻白眼。
这位大胡子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身后更是一片嘘声。
李承瞅了一眼,沙滩垫上大约放了四五十本书籍,多是英伦原版,保存的还不错。另有吸尘器、咖啡机、咖啡罐、玻璃茶具、电吹风、老式苹果电脑一台、电视机一台。
零零碎碎,大约有四五十件东西。
在靠近太阳伞支撑杆的位置,靠着一幅用玻璃板拼压齐整的老式海疆图,这大概就是他口中的藏宝图吧。李承一掠而过,这种东西基本无价值——南海地区从十五世纪开始,海盗猖獗,一直到现代,依旧没能彻底灭绝。
“海盗宝藏”的传闻,从未断绝过,不时还有江湖传言,某某某找到富可敌国的宝藏,事实上,谁也没见过某某某是谁!
李承的目标重点在书籍上——原版英伦书籍还是不错的。
很快,他就找到两件目标。
第一件是英伦哈珀柯林斯出版公司1990年出版的《纸牌屋》第一册,以及随后两年出版的第二三两册,完整一套。
《纸牌屋》是迈克尔·道布斯所作的一套官/场惊悚,很畅销的。出版当年,就被
c搬上荧幕,此后,名声大噪,销量暴涨,隐隐有“传世名著”的味道。
哈珀柯林斯出版的《纸牌屋》有两个类别,一是原版,另一个是修订版。
修订版是作者本人和编辑共同修改调整的,虽然看起来更符合逻辑,内容更丰富,可这世界就是这么怪——修订版的价值,就是没有原版高!
连迈克尔·道布斯本人,都被这种奇葩市场需求弄得很懵。
这一套三册,都是《纸牌屋》的原版——哈珀柯林斯公司发行的原本数量只有两万册。
挺有意思的藏品。
李承将这三本一套,堆在旁边。
哟呵,见真的卖出货品,那位大胡子立即放下啤酒杯,取来一直塑料袋,要帮李承装书。
他在帐篷里面,想要出来,势必要将那幅“藏宝图”挪走。
于是,他伸手将玻璃框压着的藏宝度,随手放在李承旁边的书堆上。
这一次,李承不看也得看!
瞅了两眼,李承有点晕乎,自己运气这么好?
他隔着玻璃,怎么看这都是一副古老的中式海图,这难道真是一件古董海图?
每一幅地图,都承载着丰富的地理、社会及历史信息,不同时代、地域、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地图绘制者,对空间有着不同的理解,描绘世界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中国古代的地图学,最大的特点是以平面地图为基础的。
表现在海图上,那就是行船者依景而行,不知道目的地的确切方向,但利用航线各处的山形、水势、星辰位置可以判别船舶的位置,一步步地前进。
其标注的针路注记是实践的总结,在短时间、短路途上,非常方便,可直接使用。
但是,在长距离的航行指导上,由于缺乏现代数学、地理学、绘图方式等现代科学基础,所绘制的“精准”性要差很多,很容易造成“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航行错误。
因为大量参考沿岸山水做标注,所以中式航海图绘制出来后更像一幅画,而不是西方航海图的那种等高线的数据图。
眼前这幅航海图,高大约四十五厘米,宽约有四十公分,约为正方形。
海图中间偏右位置为三个较大的海岛,上面有毛笔绘制的山峰林木,其中右侧的小岛上,还用粗黑毛笔点了一个粗点,大概就是所谓的“藏宝点”。
海图周围则标示着一圈海疆线,同样也绘有山水林木,还辅助有几条直线,估计是航线。
在海图的众多空旷处,还标有星号和圆圈,代表岛屿和海礁。
在整个绘图下方,还标有一个简易的罗盘格子,旁边注释几个小字,“丁午一八七丁未二幺二”,这是双针罗盘,用来指示方位的。
晕!这幅海图制作的也太粗糙了。
不过,如果考虑纸张泛黄有四五百年历史,也就能理解——十五六世纪的中国海民能绘制这样的海图,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是读书识字的,懂得点方位图。
至于是不是藏宝图,李承不清楚,但肯定是明中后期的海航图。
“咦?这东西有点意思啊。”李承指指这幅“藏宝图”问那位大胡子,“你没去探宝?”
那位大胡子已经装好这三本书,递给李承,听到这话后,耸耸肩,“我是一名工程师,对这些……不爱好。你很年轻,应该可以去冒险。”
他身后立即有同伴起哄,“别听他胡说,为了这幅藏宝图,康丁这家伙至少丢掉两个月薪水,只是……没收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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