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老告知的消息只是有很模糊的一条“在中山医院疗养”,连联系方式都欠缺。
李承只得一栋栋楼跑前台,央求前台小护士翻厚厚的住院登记表。
最先去的自然是疗养楼,毕竟老爷子说了“医院疗养”,当他拿出华侨证后,两位前台护士还是很热心的帮他翻找,可是厚厚的一本住院登记表单中,愣是没发现“章柏泉”。
不得已,李承再度前往住院楼查看。
住院楼相对更混乱一些,这里收纳的病人更多,家属焦躁的很。李承在拜托护士查询时,后面就不停的有人操着一口沪海话,骂骂咧咧的,说他耽误时间。
那位小护士也很为难,这本资料,要翻到什么时候?许是李承给他的感觉还不错,索性将未曾翻完的住院登记本递给对方,让他站到一旁自己翻看。
李承最终在肝肿瘤内科住院名单上,发现章柏泉的名字。看到这个科室名称,李承吓一跳,这可不是什么“疗养”,妥妥的“恶疾”!
有些心急的他,只看了个姓名和病房号,并没有继续往后翻……
带着周典,直接上十六楼肝肿瘤内科住院区。
很不凑巧,肝肿瘤住院区属于管控严格的病区,每天只开放早中晚各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平时根本不开放。
李承只能等在病区玻璃门区,那位挺热心的护士,去帮他找章柏泉的亲友。
正在玻璃门前徘徊呢,忽然听到一声脆脆的萝莉音,“阿承,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醉人!
李承一回头,秦月带着口罩,正站在自己身后。头发挽起成髻,让她稍显成熟,一身白大褂遮住曼妙身材,遮不住眼角惊喜。
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六七十岁的白大褂老者,正笑眯眯看着呢。旁边还有两位年轻的男医生,同样带着口罩,只是……目光不算友好。
“咦?阿月?你不是在江浙中医药大学做项目么?怎么来中山医院?”见到她,李承也很惊讶。
李承一口说出他们的项目,让那位老先生和两名男医生看向秦月的目光,更为古怪。
秦月慌乱的一扒拉手,“啊呀,稍后跟你解释,这是我老师,刘老师。”
李承连忙颔首行礼,“久仰大名,刘教授好!”
“你也好!”老者对李承微笑点头,又对秦月说,“你朋友?那你们先聊会,稍后直接去杨炳辉主任办公室找我。”
“谢谢老师!”秦月躬身致谢。
这位就是刘嘉湘刘教授?这位中医药预防和抑制癌变方面的国医,看起来很敦厚慈祥嘛!
等自家老师走后,秦月看看李承手中的果篮和花篮,“你是来看病人的?”
两人站在玻璃门前聊了几句,李承才知道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刘嘉湘正在主导肝肿瘤的中期预防与治疗项目,可这种病症单靠江浙医药大学提供的临床病例远远不够,所以他们又联手刘教授师弟,也就是中山医院杨炳辉教授所在的科室,同步开展。此时没有二十年后的计算机联网,病人临床表现,需要亲自上门查看。
昨天,她和刘教授及两位同学,来到中山医院。
两人正聊着,过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我是章柏泉的家属,谁找?”
李承连忙停下,朝她摆摆手,“请问您是章老的……”
章毅十年前去世,享年八十五岁,他的儿子章柏泉今年怎么也有七十岁,李承以为这女人是章老的女儿呢。
“我是章柏泉的爱人,请问你是?”那中年女人疑惑地看着李承。
爱人?这么年轻?李承忙又问道,“是章毅章老家的么?”
“章毅?谁啊?不认识!”那女人瞅瞅李承。
李承愣了愣,怎么会呢?儿媳妇不知道公公名字?忙又追问一句,“章柏泉……是不是震旦大学教授?”
“你找错人了!”那女人一摆手,“我老公做生意的,不认识什么教授。”
晕!我去!探错病人,糗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打搅了!”李承连忙将手中的果篮递给这女人,“祝愿你家先生早日康复!”
秦月站在一旁瞧出端倪,一直憋着,憋得脸色通红,直等到那中年女人离开,她终于忍不住,趴在墙上,头靠在手臂上,笑得花枝乱颤!
这个囧啊!李承直挠头。
“你确定探望的病人叫章柏泉?吃吃……在中山医院住院?吃吃……”
似乎觉察到在病房大笑不太合适,秦月忍着,依旧不停的低声吃吃,还在帮李承出主意,“如果是的,那一定有同名同姓的住院者,你搞错了。”
事实证明,李承真的搞错了。
重新去接待台翻找资料,李承在第一个“章柏泉”登记表的随后一页,又发现一个“章柏泉”,住在消化科!
这次李承学精,将正本登记表翻看一遍,还好,没有第三个“章柏泉”。
也算是探错病人遇对人吧。
没有这趟“错误”,自然也就遇不到秦月这美女。短短十天,自己竟然能偶遇她两次,李承隐隐有种直觉,这美女未来还会与自己产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