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在东瀛、大阪两地待三天,查探一下李承所说消息基本属实后,便直接回俄罗斯。
他已经在俄境内待了一周,同时处理两件事,皇家瓷器厂三件瓷器的买家联络,还有就是菅原道真《观梅图》的出处,两件事都有眉目。
前者他联络四位意向买家,约定一月份在美看货;后者也已经办妥,这次消息就是通过日驻俄使馆的工作人员放出来的。
这家伙的计划真特喵的大胆,对李承所担心的“东瀛施压”根本就不在意,反而告诉李承,一月中旬一定要带着货回北美一趟,届时,他准备在北美“放炮”。
李承之所以询问,是想要从富田雅孝这里探听东瀛方面对这件事的看法。
富田雅孝很谨慎,不愿多聊这件事。他小口呷着咖啡,摇摇头,“这件事啊……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电话中听朋友提一句。”
这肯定是推辞,李承有些失望。他也可以让红叶陶瓷的人打听,可毕竟没那么细致。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谈交易吧。
李承直接问道,“富田先生,对那件哥窑花盆的估价为多少?”
“李生直接说,我还需要补给你多少现金更合适吧?”富田笑容中带着几丝狡猾。
“差不多就行。”李承不接招,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和富田先生交易不是第一次,而且富田桑识货,您说个价格,只要差距不太大,我会答应的。”
李承说的“有情有义”,富田雅孝自然不会当真的听。
拿过桌上的便签纸和铅笔,随手写了一组数字,推到李承面前,三十万美元。
李承笑笑,站起身来,伸手做邀请姿势,“看来,那套北陵山人的铜器,富田先生还没有体会到他的价值,容我为您介绍?”
“哦?您的意思是……另有故事?底部‘竞’款?”富田赫然起身。如果说有疏漏,那就是底部“竞”字款,他确实没看出来。
李承微笑,“陈炯明先生,您听说过吧?”
富田雅孝茫然,他虽然精通中国古董,可对民/国/军阀,不是很清楚。
“那……后藤新平,你肯定知道的吧?”李承又问。
这次,富田雅孝想了会,询问,“满铁总裁、东京市长的后藤桑?”
“没错,就是他。”李承点点头,向外间指指,“那套书房用品,正是后藤新平赠送给陈炯明的礼物。而陈炯明,则是民/国粤省的大军阀。”
后藤新平是东瀛首屈一指的殖民地经营家,在殖民统治方面经策能力很强。
在担任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总裁期间,满铁一举扩张到拥有八十多家企业的集团机构;后又担任弯弯殖民民政长官,把旧中国的保甲制度和新式的警察制度结合起来,很快恢复当地的秩序;此后更任递信大臣、内务大臣、外务大臣和东京市长等重要职务。
陈炯明治理粤省期间,曾聘任他担任“经策顾问”,而恰好此时,东瀛要密谋闽越两地,需要扶植亲/日势力,后藤新平便经常与陈炯明通信,并互赠礼物。
这套北陵山人的书房用品,就是这一阶段,后藤新平赠送给陈炯明的。
李承说这些,只有一个目的,为这套文房四宝增值。
这套东西与陈炯明有关,李承为什么不卖给粤博呢?
呵呵,李承觉得,这种另有居心的东西,还是让东瀛人收回去更合适,不影响陈先生的令名,以免引起更多争议。
………………
前文提到陈炯明与东瀛人关系良好,有鸿烨先生留言驳斥,并列出网上的“让我做汉/奸先归还东三省”以及类似的“在东瀛赠送八万支票上画叉叉”的洗白类素材。
感谢你的关注,我想说都是,民/国初期到二十年代,陈炯明统治粤省时期,陈炯明和东瀛的关系很紧密,体现在,1、当时的石井兵工厂彻底荒废,由东瀛人支持“修复”设的,虽然只是修理枪、械,但在当时,绝对是东瀛与他关系亲密的铁证;2、他与后藤新平十年内通信二十六封,有实物为证,其中1928年的一封,更是提出“联日保东亚反赤之运动”。
至于鸿烨先生所举两例,都发生在九一八事变之后,也就是说1931年以后,此时陈炯明已经养病香江,远离权力中心,1933年病逝。
鲁迅有一句佛偈写得好,““放下佛经,立地杀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另外再多一句嘴,我写的一直是“世纪初,陈炯明与当时的东瀛交好”,从未说过陈,卖、国或者其它什么的,老一辈的节气,还是令人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