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价?”李承将四张书签叠在一起颠颠,抬头问道。
那年轻人放下手中书本,探头瞅了一眼,又抬头看看李承,笑笑,“眼力不错。这是清大校长曹云祥的东西。”
一句话让李承的心哇凉,合着对方识货,不过,下一句话又让李承狂喜。
“这套东西我保真,也不要你虚头,你给一百。”
“一百?一套?”李承按捺下心头惊喜,很快明白过来原因——书签收藏最兴盛的地方是弯弯,香江也还不错,国内……似乎从未真正火过,二十年后也是冷门。
“我要你一百一张你也不给啊。”那年轻人嗤了一声。
李承也不多言,直接掏出一张绿油油的新钞一百,压在他面前,又问道,“你是从旧书籍中翻到的这套东西吧?原书还在么?”
如果原书是曹云祥阅读过的,那么上面极有可能有批注或读后感,这种名人批注本,即便是普通的教科书,也有很大收藏价值。
“想追原本?”那年轻人呵呵一笑,“我也想追呢,没那运气。这套书签是在一本八十年代杂志中翻出来的。”
这摊主虽然嘴有点碎,可人还算不错。要换一狠一点的,绝对会拿一套什么书推荐给客人呢。
李承也没失望,原本,那就随口一问,今儿已经不错,开门见喜。又在他的摊位上扒拉两下,没什么可买的,微笑,闪人。
没闪成,差点闪了腰,隔壁又有一家的东西,挺扎眼。
一对青铜货,摊主应该知道其价值,用木匣子装着,价格便宜不了,不过,这东西真是不错,李承还是蹲身打开手电照照。
这是一对鸠车和鸠杖首。
鸠车是什么?
晋张华《博物志》记:“小儿五岁曰鸠车之戏,七岁曰竹马之戏。”《宋稗类钞》中也有“鸠车,儿戏之具”的记载。也就是说,鸠车是一种古代常见的儿童玩具。
这件鸠车铜制,长十公分厘米,高六公分,整体是个鸠鸟(很像鸽子)的造型,腹部有一对小轮,可以转动。鸠背上侧立一人,一手抓住鸠颈,一手叉腰,像是在奔驰的鸠车上摆造型,同时也增加了动感。
这玩意怎么玩呢?
玩鸠车时,需要用线绳穿过鸠车胸前的小孔,牵拉线绳带动鸠车前进。如果拉得用力,鸠车的尾部就会翘起;如果轻轻拉动,鸠车的尾部则一直贴在地上像在爬行。通过用力的大小,鸠车可以模仿鸠鸟飞翔和行走时的不同形态。
鸠杖首就好理解,就是老者所拄手杖的握手部位。
这件鸠杖首,长十公分,高六公分,鸠喙向后,尾部张开,像是在梳理羽毛。鸠腹下有一圆形銎,可以安装木杖。鸠身采用错金银工艺,双眼、双翅及尾中/央镶嵌5颗绿松石。这在当时,绝对是一件“豪华装”杖首,虽历经千年,错金银有些脱落,仍能一窥往日风采。
鸠车、鸠杖,在汉代、西晋朝特别流行,到隋唐时已经看不见踪迹。
两者都代表着一种文治教化,是尊老爱幼的物质体现,现如今见到的实物,多是在汉墓中发掘出来的。
鸠车之年,鸠杖之年,一个代表五岁,一个代表七十古稀,因此古人们喜欢用这两者做陪葬品,以此来体现逝者的一生。
还真是“鸠来鸠走”。
摊主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裹着军大衣,正在和另外一位客人还价。
李承拿着手电,在他摊位上梭巡一遍,摊位不大,货品挺杂,邮票、银元、像章、印石、玉器、瓷器,还有一只敞口将军罐,里面插着几根画轴,门类挺齐全的,就是好货不多。
顺眼看看正在还价客人手中的东西,一件镂空雕花香囊球,没上手看不清图案,不知道真不真。
再侧侧身看看买这东西的客人,是个戴着毛线帽子的女客,看不清面貌,声音挺清脆的,年纪应该不大。摊主要八十,她还价到二十,两人正拉锯呢。
这时候不要随便插话,正说反说都不会有好下场,李承无聊,将这对铜鸠车鸠杖首放在面前,又开始翻面前一堆银元,有袁大头、孙小头、铜元、龙洋、鹰洋,大约有六七十枚。
李承很喜欢银元,反正没事,他拿着激光手电,一块块照,感觉不错的,放在自己脚边,稍后买下来。还别说,这些不起眼的货品中,李承真的翻出一件大惊喜!
一块龙洋。
龙洋是俗称,指的是清末自制的银元,因为背面铸有龙纹图案而得称。
从光绪十三年张之洞试制龙洋,到宣统三年小皇帝退位,清代一共发行二十五年龙洋,由于制币机构较多,具体发行量无法统计,是清末民初袁大头出现之前,较为硬扎的货币。
正由于制币机构众多,各家铸模有所区别,因而,有些龙洋很具有收藏价值。
李承从这一堆银元中挑选出来的这枚,正式名称叫做“光绪元宝北洋造七钱二分反龙”。
北洋造光绪元宝是由北洋银元局铸造发行流通于世的。
北洋银元局的前身为北洋机器局,是中国早期的现代化兵工厂,由北洋三口通商大臣崇厚于1867年创办,1870年由李鸿章接办。
光绪十三年,李鸿章创建附属于北洋机器局的机器铸钱局(宝津局),铸造机制币,之后有一段时间停铸,直到光绪二十五年,清廷又准许北洋机器局继续铸造银币,北洋机器局更名为北洋银元局,其后铸造的银币改为“北洋造”。
北洋造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