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却很清楚,2006年大堡子山遗址及墓群发掘,秦第一陵园的发现,都在力证,甘省礼县,就是秦人第一都城,具体聚集地在今天的赵坪遗址范围。
不说秦都九迁的论文价值,单说西犬丘的发现,如果李承能找到佐证,在香江和南洋的学术界,就能引起轰动。
能找到有力证据么?
是完全可以的。
其实,在二十年代,礼县盐关-罗家堡一带出土了著名的“秦公簋”;九十年代初,大堡子山遗址及墓群就已经被发现,盗墓者疯狂盗掘,致使大量带有“秦子”“秦公作铸用鼎”、“秦公作铸用壶”、“秦公作宝簋”等铭文的青铜器,流失海外。
李承只要找到墓址,如果再在当地找到一两件带有秦铭文的青铜器,再考察地理因素,基本上可以佐证观点。
赵坪遗址为西犬丘之所在,目前还没有人提出这种观点,直到2009年才被考古学界接受。
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成为香江第一位秦都西犬丘发现者——仅止于香江,这一观点其实国内已经有人提过,可是在世界汉学界并没有引起反响。
秦人第二都,史书载为“秦邑”。
如果说西犬丘为牧马之地,秦人先祖的重要活动中心,是秦非子的父亲大骆生活居住区,那么秦邑,则是从秦非子封侯之后的官地——汧水、渭水之间。
说明一点哈,秦非子的封地,只是不足五十里的“附庸”,既不是诸侯,也算不上卿和大夫。
秦人称公,始于秦庄公。
秦非子传位秦侯,秦侯之子秦公伯仅在位三年,传于秦仲。秦仲因高祖(秦非子父亲大骆)另一个儿子的后人被犬戎所杀,受周王之名伐戎,战败阵亡。
秦仲长子其(字伯侂)继位,继续讨伐西戎,击败西戎后,周宣王封伯侂为西垂大夫,是为秦庄公。这一名号,见载于正史——此前的譬如秦非子之人,都为侯,非公。
也就是说,秦庄公算是秦国的第一位正式名号的“公侯”,他以西垂大夫的官职,脱离周王室的附庸(家奴仆人)身份,以官员的名义,站在朝廷之上。
这是秦国正式崛起的前奏。
秦邑,就是这几代秦侯的正式官地,也是秦国崛起的根本之所。
有关秦邑的记载,较为清晰,为今天甘省清水县境内,只是,王都的具体位置,无人知晓。
2014年,清水县崖遗址被发掘,宣告秦邑王都之谜正式破解。
这是李承可以做文章的第二点——猜想秦邑王城具体地点。
同样,这种猜想,也需要有一定的佐证,可不是凭空去想。
呵呵,这一系列论文出来,有秦都九迁在秦统一六国中的重大意义,又有秦西犬丘所在位置发现,有秦邑王城猜想……
若干年后,这一系列发现和猜想,被一一证实。哈哈,自己说不定还真能在当代历史学界和考古学界中,占据一席之地。
秦庄公让秦人正名,其子秦襄公赵开,正式启动东进之路。
东进迁都第一站,就是秦人的第三个都城——汧城(音迁)。
汧城,就是今天的陇县,已经踏足陕省境内。
《史记》记载:周避犬戎难,东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於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乃用緌驹、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十二年,伐戎而至岐,卒。
这段话的大概意思是,周平王因为西戎的屡屡侵犯,迁都,秦襄公派兵护送。周平王封他为诸侯,并且说,西戎很残暴,抢夺我岐、丰之地,你如果能赶走西戎,那片地我就赏赐给你。
秦襄公一辈子都在伐西戎,最终得到岐、丰之地,不过,他也因此去世。
历史的记载,告诉后人,秦人最终能统一六国,从一开始就有其必然性——从秦非子的父亲大骆开始,秦人就没有停止和西戎的战斗,为此,死了好几位国侯。
这就是一个血脉中带着不屈的战斗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