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所,就是窑店乡派出所所长,今晚的活动,找他“报备”过的。
提到这事,骆淮气打不一处来,咚咚沽了两口啤酒,“听说是市里面的一忙愣头警察,说是听到这边有黑市,想要过来捞点过年费!听丁所的意思,来头不小,最好咱咽下这口气。”
“来头不小?”单德芳敏锐的抓住一个关键词。
“当头的那个小年轻,他老子是市里的一个干部。”
“这样啊……”单德芳搓搓手,低头想了三五分钟,猛然抬头,“淮子,安排兄弟们,晚上辛苦一下,把东西都弄走!”
“担心他们还来?”
“来是肯定的。这帮二代公子哥们,报复心很强的,大意不得。”
单德芳捏着花生,“这帮人要资源有资源,要人脉有人脉,老丁那边,我担心扛不住。”
“不仅货要走,人也要散,最近几天安分一点。另外,别在这里扎钉子。淮子,不是我说你,就这破房子机场那边能赔你多少?还不如你扒拉一座墓葬的收成”他朝桌上那堆钞票努努嘴。
“你带着几户人家扎钉子不合适!干我们这行当,越低调越好。听老哥一句劝,赶紧走!”
骆淮能将土夫子事业做成“集团化”,也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哧溜溜下炕,套上棉鞋,“我这就去喊醒这帮懒鬼,顺便把今晚的钱,分一分。”
单德芳人老成精,张建刚这个小军师,碰上老狐狸,道行还是要差点。
等天亮厚,于老二带人过来暗访时,骆家洼子已经人去楼空,连那几辆车都没了踪影——骆淮他们连夜和参加拍卖的联系,将车子弄走。
所以,吃过早饭,李承送刘明谦和赵永时,看到刘明谦的车后,愣了愣,“刘哥昨晚又去骆家洼子?”
刘明谦笑笑,晃晃手中钥匙,“搁那不放心,昨晚我又去把车子开回来。”
其实,他隐瞒了部分内容,他不仅去开车,还选了两件货,就在后备箱中,只是,这种“吃独食”的事,没好意思和李承说,却不知,李承吃的是头槽食,他们吃的都是残羹冷炙。
送走刘明谦两人,李承看看时间,还没到和尚云奎约定的时间,索性回房间将昨天的麻袋拎出来清理一遍。
麻袋中有价值的东西不多。
一件带有明显东瀛漆器风格的铜胎漆盒盖,表面刻痕花鸟,可惜没有底部。
李承想不明白,铜胎物件,怎么会没底部?一定是那帮人盗墓时,慌慌张张遗留在墓室中。
如果是全套,其价值不小。
那只锈迹斑斑的短匕,精铁所制,看造型像是东瀛的护身肋差,去锈蚀后也没多大价值,也没有铭文什么的,只能算是仲麻吕的身份佐证。
一小堆破碎的瓷片,应该是一件整器在盗墓过程中被打碎,李承试着拼凑,应该是一把青白釉邢窑军持。保留着吧,回港后找人拼合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拼出整器。
半片虎符,额,其实是鱼符,这才是节度使正式使用的行军堪合。至于那半片金鱼符,已经成为身份的象征,很少能用到。
从这半片鱼符倒是能推测出,仲麻吕并非是人们想象中的“闲官”,还是有一定实权的。
李承最看重的,是阿倍朝臣仲麻吕的身份牌。
这件身份牌,是当时的东瀛元正天皇(元明天皇的女儿)所颁发的官方身份证,应该可以从东瀛查到相关资料。这就决定了这块铜牌,具有相当的历史文物价值——说不准东瀛都没有实物。
至于那一块板结的铜钱,一时间看不清楚究竟唐钱还是东瀛钱币,李承将其浸泡在温水中,洒上半瓶白醋,等稍后回来在处理。
还有一些边角料,没什么价值,裹着麻袋一起扔了。
处理完这些,李承泡了杯茶,开始将昨天考察心得记下来——昨晚太忙,没来记得记录。
上午十点刚过,手机响起,尚云奎的电话,约见地点就在“渭城新雨酒楼”。
前台一打听,很近,距离这里不足二百米。
李承换了件衣服,带着吴伟晃晃悠悠出门,溜达着过去。
嘿嘿,丹书铁券?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