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第一畤?他找到遗址了?”彭学勤很感兴趣,只是不明白,这事和李承有嘛关系?自己介绍李承,王辉干嘛提这个问题?
王辉朝李承努努嘴,“喏,听老祝说,是老饶的弟子先发现的。如果没错,应该就是他吧。”
彭学勤诧异了半晌,见李承笑眯眯的在旁边没有否认,明白过来这是真事,一把抓住李承胳膊,“还没吃饭吧?来来来!和我们一起,饭桌上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西畴畤的?”
李承挠挠头,“彭老,王老,我还没办理入住呢。稍后去您二位住处,再详细汇报?”
“没入住?”彭老抬头问前台两位姑娘,“还没办好么?”
那位替李承担心的小姑娘,就势笑道,“彭老,这不要开两/会么?房间不够,我们正在想办法呢。您那八楼……”
西南的姑娘,性格就是猛,倒解决李承一大难题。
“瞧我这记性。”彭老回头看向他的助理,“前几天毛老他们不是回老家了么?有空房间,整两件出来……”
冬季土壤冻住,不太好挖掘,只能搭建暖棚。这不,暖棚正在搭建,大多数人闲着没事,彭老索性给这些工作人员放假,等大棚完工才回来复工。
他们整包一层楼四十间房,除了部分盛放物件,还有二十多间呢,现在空出不少。李承四人要了两件,条件当然没有套房好,但能住下已经不错。
晚上郭重元的请客,自然泡汤,李承陪同彭老和王老一众,吃饭喝茶聊天,挺惬意的。
李承详细说了一遍,自己对西畴畤遗址的判断,他拿出一沓在遗址发掘现场拍摄的照片,尤其是碑文,这玩意比空口白话更有说服力。
对历史学和考古学而言,“文字”始终是第一证据链!
彭老的甲骨文水平,要比李承和祝允平深厚太多,对着李承拍摄的高清照片,拉着王辉等一拨人,逐字翻译……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他们能认出差不多一半的字迹。
这帮人很快就确信,所发现的遗址,就是西畴畤!
先秦第一畤!竟然被这小子发现?
彭老摇头苦笑,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慨,无数考古学者想要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痕迹,而无能为力,这小子,来西北考察秦都九迁,就能发现先秦第一畤,不仅如此,这片先秦祭白帝碑文,只怕还会是华夏历史上第一篇正式的、完整的祭天文告。
一畤一文,就足以让这个小子,在华夏考古学历史上留下印记!
这运气,真是好到爆!
彭老是从九三年九月份,就来到礼县,此后一直驻扎在这里,负责两个考古项目,其一就是“大堡子山秦国墓葬”的抢救性发掘,另一是“圆顶山秦国墓葬”科考发掘。
提及大堡子山秦国墓葬,彭老一声叹息!
那种无奈、揪心和愤怒,发自骨子里的。
秦国四大陵园一直存在于史书之中,雍城西陵、芷阳东陵和秦始皇陵,都已经被确址并部分挖掘,只有“西垂陵园”一直是困扰史学界和考古学界的千古之谜。
1919年,王国维先生根据“秦公簋”铭文,参照《水经·漾水注》的说法认为,秦的早期都邑西垂就是“汉陇西郡之西县”。西县,是汉代的县治,也就是今天的礼县。
大师之论断,果真不凡!
只是,让王国维大师难以预料的是,他的论断被证实,竟然是源于礼县大堡子山两座秦公大墓的疯狂盗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