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我回来啦。”车一停稳,李承就拉开车门,对着楼上挥挥手喊道。
“晓得!我一回家,敏乃就说过了。”老爷子冲楼下笑笑,见到弟子回家,他同样很高兴,“你怎么今天才回来?遇到什么事了?”
这就是家人和朋友的区别,他们会关心你遇到什么难题。
“没事,都挺好的,就是拓展了点业务。”李承急吼吼跑向自己在一楼的房间,临进门前还仰着脖子对楼上喊了句,“师傅,这次我寻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您老一定喜欢。”
说完,他进房间扒拉手提箱,将十多枚东爪哇钱币翻出来,握在手心,又快步上楼。
“嘿嘿,师傅,您看这些钱币。”哗啦一声,他将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金币、银钱、铜元,撒在老爷子面前的小茶桌上。
饶老顶顶老花镜,拿过一枚钱币,拉远距离,对着夕阳观看。
“嗯?”老爷子惊讶且疑惑的嗯了一声,又换了一枚,再看,再换一枚,直至将十四枚钱币全部看完,这才抬头瞅瞅李承,“臭小子,运气不错,确实是好东西,十四世纪满者伯夷钱币,品类很齐全,比牛津大学那批还要齐全,在哪儿找到的?”
李承在老爷子对面坐下,“嘿嘿,星洲的一个二手市场,可惜的是摊主也不知道这些货哪儿来的,他是翻家中箱底翻出来的。”
自然不敢告诉老师这些钱币来自黑市——虽然老爷子不禁止李承逛黑市,可他从不喜欢黑市。
“嗯,不错!大卡、小卡、孔卡、银卡和金卡,牛津大学博物馆才有两枚小卡,一枚孔卡,一枚银卡。这些钱币,对研究东爪哇古代经济发展,很有价值。回头给阿兰博格教授传一份照片资料,东西就别给他了。”
“卡”、“苏”,都是是满者伯夷国对钱币的称呼,类似于“元”和“钱”。
“诶!我回头就拍一套照片寄过去。”
李承又想起许靖冕,顺口说道,“这次在星洲,我买这套钱币时,还遇到一位教授,六十来岁,叫许靖冕,师傅您认识他么?以前在瓦宁根大学教授东印度史,现在回国在卡渣玛达大学教书。他也认出这些钱币,只是没我手快。对了,他还从我这里买走四枚。”
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还真有印象。
“认识这些钱币?许靖冕?这名字有点耳熟,让我想想。”
老爷子的记忆力虽然一直不错,可毕竟是八十一岁高龄,太过遥远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他的两只手绞在一起,努力的回忆,“荷兰……瓦宁根大学?许靖冕?这名字我一定在哪儿听说过?”
“对了,这位许教授还是德伦特博物馆考古馆的顾问,出生于椰城雅加达,印尼华裔。”
老爷子举举手,示意李承别打搅。
这会儿,又一辆车开进院子,是饶棼夫妇接孩子放学回家。
饶宜萝穿着李承上次在北美给她买的小旗袍,背着粉色,急不可耐的推门下车,如同刚才李承一样,对着二楼阳台跳脚喊道,“幺叔,您回来啦。这次给我带什么礼物?”
“在我房间,阿辉阿斌,都有,自己拿去!”李承指指房间。
两个大男孩年岁大一些,有些矜持,对二楼李承喊了声幺叔,跟着快步跑向房间的饶宜萝身后,进了房间,不一会,就传出阿萝的惊喜欢呼。
这次去星洲,李承三人带的是星洲建国三十年纪念银币套装,很有收藏价值,另外又给饶宜萝带的是鱼尾狮布偶,毕竟是饶家小公主,有特别加成的。
饶棼夫妇下车,对李承挥挥手,饶棼又例行的对房间内三个孩子吼道,“每次都要礼物,你们还有没有规矩?”
吵吵闹闹,才是一家。
“我想起来了!”老爷子忽然一拍茶几,“我想起来了,七六年我去乌特勒支大学交流,听西班格教授说起过这位许靖冕,夸他是东方文明学研究的后起之秀。”
“这人是杜博思的领养子。”
“杜博思你知道是谁吧?”老爷子抬头看看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