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对着镜子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新脸,果然又是水嫩嫩如新的一样。
他看着正在收拾工具的锦烟霞忽然开口道:“锦娘,能不能帮我做一张人皮面具呀,不需要这种,但一定要像。”
“先给我画像喽。”锦烟霞漫不经心回道。
“那还不快去给本公子准备纸笔?”
锦烟霞没好气地瞪了景月一眼,大喊道:“翠竹,把纸笔拿上来。”
始终候在门外的翠竹,像是得到了圣旨赶忙进房间找纸笔,然后在书桌旁静静研墨。
景月走到窗边,看着满园的夏花,淡淡道:“锦娘,我可能已经暴露了。”
锦烟霞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是指官道旁的‘闻雨净尘’曲子?”
景月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道:“你觉得那位梅三爷和你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锦烟霞略作思考,低声笑道:“那个中年人该是和我一样同为玄宇境明道期。只是……”
“只是什么。”景月扭头问道。
“那人出手既有武林世家的底蕴,又有军旅训练的自律,单是打斗,我绝不是他的对手。”锦烟霞认真道。
“不一定,你的如意兰花掌克制硬功,他是硬功高手,自诩硬功超群,你趁他不备施展掌法,他必死无疑。”景月一板一眼分析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懂如意兰花掌,你又是从哪里学会我景门的武功?”锦烟霞警惕心起。
“你景门的武功?”景月哂笑道,“那你回去问问戚同筱前辈,她应该知道妙仙谷是什么地方。”
“妙仙谷?师傅提起过,但是每次我一问,她就略过去,不如你说说?”锦烟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景月笑笑,这时候身后刚好传来花魁翠竹的声音。“郝大人,锦娘,墨研好了。”
景月走了过去,锦烟霞不满地看了眼正在冲她微笑的翠竹,没有言语。景月拿起笔微微沾了些墨汁,提起手,犹豫了下,看了看身旁满脸期待的翠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笔递了过去,“会画画吗?”
翠竹表情惊愕,下意识接过笔,答道:“会一点。”
“那我说,你来画。”翠竹点了点头。
锦烟霞看着这一对活宝,险些笑出声。
只是不知道是景月描述的有问题,还是翠竹的画艺实在不高,画了二十几张后,景月才说像了点,又画了十几张,景月说像了六七分,就这样吧,反正也不用太像。
锦烟霞接过画像,微微一笑。“这人长得倒还算清秀,怎么就是透着一股酸秀才的味道。你要不要和我好好描述下这个人的气质,我也好对症下药。”
“不用,你快点做出来就好了。我先回南山城锦衣卫的衙门了。”说完,绕开正在地上收拾那些废纸的翠竹,推开门走了出去。
锦烟霞看着手上的画端详良久,“翠竹,你将这画再画一份,画小些,让那只养在前院的鸽子送出去。”
“是,锦娘。”翠竹唯唯诺诺,生怕一个照顾不周便要再这南山小城待一辈子。
她早就听说天京城是大明都城,是中原第一大城,占地不可计,城内住着数百万的民众,繁华空前。想到这里,她做事更加勤恳了,锦烟霞看着低头做事的翠竹毫无怨言,甚至眼神中还透着股难掩的喜悦,丝毫不像平日里被众星捧月的花魁,心中有些触动,记得自己刚跟戚姑姑的时候也是这般样子。
也不知道六扇门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戚姑姑真的能承担起自己六扇门的职责吗?她又真的愿意承担吗?她会不会故意阻挠推诿六扇门公事,让六扇门对自己失去信心,好让自己专心担起景门的责任。
想着想着,她凭栏望向庭院矮墙外的高墙。原以为自己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果然还是有一座高墙挡在身前吗?翠竹是不是也想跳出这道高墙,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京城六扇门,以为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迈着轻盈的脚步进入了六扇门,看门的兵卫低头行礼,没有阻拦。
女子似乎对这处衙门十分熟悉,径直顺着右侧的小径穿过一道道庭院,直入后院。
后院的翠竹洒下些许阴凉,精神抖擞的老人正抖着常服,打着慢拳,若非玄宇境高手恐怕丝毫感受不到拳头上的劲力。
“小女子戚同筱见过首尊大人。”来人行礼。
老人看到来者,停下了手上的姿势,指了指身旁的石凳,微笑着斟上茶水。
“戚门主,可是稀客。快坐快坐。”六扇门首尊夏气,丝毫不像是在和一名晚辈讲话。
“门主二字不敢当,八门早就分崩离析,如今再提起景门门主的身份,倒像是有些骂人了。”戚同筱脸上毫无笑意,板着脸一字一字铿锵有力。
“八门的事不过是凌居一人经营不善,与各位门主倒是没什么关系。”夏星河言语温和,眉宇间却藏着一丝讽刺。
“夏首尊该知道,我和凌先生的关系,你是想激怒我吗?”戚同筱语气冷漠,真气暗运,就要出手。
夏星河抬起手指,轻轻扣下,敲打着石桌。“景月是八门中人吧!”
“嗯?”戚同筱眉头紧皱,“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
“非也。”夏星河笑着捋了捋下颌的胡须,“盗门的辰老大来和我讲,景月知道八门门主的口诀,并且万剑山庄消失的墨鱼龙鳞也经了景月的手才不见的。”
戚同筱冷哼道:“你是官,他是贼,你们倒是也能勾结在一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