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守销了假,开始升堂董其事。料理了几件积压的事情,早早退堂,回到书房,等着春江月过来送茶。
这些日子心烦,心里就把春江月疏淡了,现今心病已去,春江月又在他心里清理不净了,喝茶的时候,茶汤挥发的香味里,有春江月;洗漱时,水波的倒影里,有春江月;握笔时写字时,不时就写出春江月三个字;夜里寂寞难耐,找妻妾们发泄时,觉着妻妾们的围帐里,也有春江月;天亮醒来,看不见春江月,便像丢了魂儿。白天里春江月来送茶时,还像往常一样,分寸适当地施礼献茶,可太守总觉得,春江月在往自己身上贴靠。终于一天下午,春江月又一次进茶时,确信四周无人后,太守按耐不住,一把将春江月揽入怀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嘴、手一块儿忙乱起来。春江月也不忸怩推辞,任由太守恣意轻薄,太守气喘吁吁地轻声“宝贝、宝贝”叫着,告诉她,“若能了却心愿,衣饰珠宝,任由吩咐。”说完,手伸进春江月的内衣,触动了底线,春江月轻声说,“妾非不愿,实是府里人多眼杂,夫婿相伴,多有不便。若能派夫婿公差外出,夜间大人莅临寒舍,愿侍枕席。”
说话间,室外传过脚步声,春江月就势起身,整理了衣饰,端起茶盘要走。猛可里屋外递来一个求见声。太守麻利地整了整衣襟,正襟危坐,说了声,“进。”一个公差就闯进来交差。春江月见机,神色端庄,托着茶盘出去,幸亏没让公差撞见。
隔天下午,太守退堂,回到书房,把贾南镇叫来,神色焦虑地对贾南镇说,“胡州太守来信,有急事相求。我这里有封回信,你去租一条船,连夜送去,到了那里,讨了他的复函再回来。”贾南镇接过信,到吴管家那里支了差旅费,回家向春江月做了交待,就去了码头。
入夜,太守趁着月黑天,独自穿过一道半月门,来到后花园。走过一道游廊,到了假山旁的两间小屋。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吱”的一声,门开了,室内扑鼻袭来女人的粉旨气,这气味他谙熟,已经朝思暮盼多少天了。猴急中没忘记把门反拴上,转身到了床边。春江月已经解衣躺下。太守两手伸进被窝,便摸到刚出水的鲶鱼一样滑溜的身子。太守三下五除二,tuō_guāng衣服,钻进春江月的被窝,嘴手并忙,先从胸部,依次向下滑去,停在某个部位,不住地轻轻抚摸,真摸到手指淋湿,春江月身子开始扭动。约摸火候正当,便要入港。
突然听见连接房门的游廊上,传来“噔、噔”的脚步声,脚步声显然是朝这里走来,在门前嘎然止住,接着就听见敲门声。起初敲门声尚缓,慢慢就急促起来,且越发震响。春江月惊慌失措,忙乱着穿上衣服,披头散发地掌了灯,趿着鞋去开门。
来人正是室主贾南镇。贾南镇一改往日的书生气,变得像战场上正杀得起兴的武夫,手提短剑,进门披头扇了春江月一撇子,静夜里,声音异常响亮。破口大骂,“我早知你年轻气浮,耐不着寞,会趁我外出,留野汉子过夜,便多长了个心眼儿,晚走一步,趁夜回家察看。果然不差,你个肮脏货。”
春江月一手捂脸,不敢冲撞,哭得极凄楚,委屈地抱怨,“大人相逼,不敢违逆。”
“闭嘴!”贾南镇骂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满口胡吣,栽赃他人。分明是你养野汉子,还敢诬陷大人?你知道大人是什么人?他对我恩似父母,情重如山,像他老人家那样知书达礼的大人,岂能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知法犯法、偷鸡摸狗的勾当?”
春江月委屈地哭着抱怨,“贱妾说的句句是实话,不信,夫君自己看好了。”
贾南镇端过油灯,来到床边,举灯看时,裹着锦被坐在床上的,果然是太守。贾南镇倒吸一口冷气,惊愤交加,提高嗓门儿呵斥,“大人!你怎么干出这等勾当!如何保全奴才的颜面?”
太守坐在床上琴琴发抖,一时没了主意。室内气氛尴尬。春江月嘤嘤哭泣,也就显得格外哀怨动人。沉寂了一会儿,太守稳了稳神儿,开口道,“贤弟不必太动肝火。近来我看贤弟行事,果决干练,雄才大略,绝非等闲可比,为兄正要提携贤弟为太守府衙役班长,日后再上折保举贤弟步入仕途,一展才华,切勿因一些生活汹,你我兄弟之间伤了和气,毁掉前程。为兄已老迈年高,往后府里一应公事,还望贤弟协助处分才好。”
太守话音未落,贾南镇单膝跪地,双手合拳,“谢大人知遇之恩。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小弟不才,岂能因一时儿女情事,不顾大义,违逆大人的雅兴?”说着,转身冲着春江月说,“你都看见了,大人待我,不咫再生父母,我不在家时,你要好生侍候着大人。”说罢,起身告辞,掩上门出差去了。
受此惊吓,太守浑身都凉透了,幸亏春江月功夫了得,经过长时间的抚慰温存,才重又激起火来,勉强把事做成。
往后的日子,太守推说公务太忙,需要加班,就不到妻妾房中过夜了,夜夜专宠春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