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贾南镇收摊回来,脸上挺高兴,见面就对甄永信说,“我这里结识了一个姓胡的朋友,叫胡弼舟,是老三省参行的帐房,白天在街上和我唠嗑时,说他东家正要延聘西宾,一时又物色不着合适的,挺上火,叫他们这些管事的留心打听着。我一听这话,心想哥哥是饱学之士,不正合适吗,就一口替哥应承下来,叫明天早晨就过去看看。”话说到这里,停了停,问,“你看中不中,哥?”
“贤弟虑事极周密,哪有不中之理?何况近来在兄弟这里叨挠过甚,为兄也于心不安,现在遇上这等好机缘,也是托贤弟的福,兄弟拒放心去办,愚兄只有心存感激。”
“哥哥把话说过了,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小弟能有今天,也全靠哥哥帮助,小弟时时掂量着要寻个时机报答,还没来得及呢。”
二人又是一番客套,就开始着手准备。第二天一早,收拾停当,二人就往雇主家去。老三省参行在靠近码头的东街上,是鲅鱼圈数一数二的大商号,掌柜的姓赵,当地的一家大财主。二人到时,帐房胡弼舟已在街门石阶下候着,是一个尖下颏小眼睛的中年人。见面寒暄后,贾南镇托辞离去,胡弼舟就领着甄永信走进大门。这是一个三进的大宅院,很容易让甄永信想起自己老家的故居。现而今,不但故居易人,故居的主人也被迫沦落江湖,想着,心里不免涌起一阵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