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四位师爷,年俸都在二百两到三百两不等。不仅俸禄,一年三节还得送礼。过年若人家要回家的话,还得送上盘缠。这样下来,一千两三百两已是没了。
其他的家人下人,虽没这么高的俸禄,可也要负担吃穿嚼用,过年过节的也要另外赏红封。
他们现如今又算是成家立业的了,金陵湖州京里三处一年三节的也要备上节礼。再加上掖县那么多官衙行署,也就代表着有那么多的官员官眷需要应酬,三节两寿的哪里少得了孝敬。
另外的,上司衙门里的那些师爷、门政、稿签也得塞银子。平素京里、省府派来的查河工、查防务、查地丁、查驿站、查监狱、查钱粮的官员们,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真是处处离不了钱的。
就像苏慎问的打点给董知府家的拜礼,两罐茶叶各是半斤的分量,加起来差不多四两银子左右。两色云锦两色湖绸,加起来一共四十八两银子。一包板鸭共两只,一共四钱银子。一包鱼鲞在三斤多,虽然是自己做的,可当初的黄鱼价格也在每斤一钱左右,再七七八八的腌料加起来也在四钱银子上下。
这八色拜礼加起来就五十多两银子没了,再加上给姑娘少爷们的见面礼,下人们的打赏,少说也得六十多两银子的。
自然,董家是特例,去旁人家肯定是不至于这么大的手面的。可一刀切,二三十两总是要的吧!
还有今儿回周太太裴太太等人的礼仪,也都在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之间。
一年这么下来,两千两银子,怎么可能够的。
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打算完全靠着苏慎的俸禄过日子的。这笔银子,只要够上下来往应酬也就行了。他们的吃穿嚼用,不是还有庄子上的出息么!再加上,这回的程仪加起来就已是一万多两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放心,俗话说的好,有多大的肚吃多大的馍,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我们的日常开销吃穿嚼用并不占多少花销,你只管放心。至于应酬方面,我也会列下表和关师爷商量着办的。”
说着又开解苏慎道:“你要想着,即便你没来掖县做官,不管是在家念书,还是留任京里。但凡过日子,哪样不需要银子的,这些花钱的地儿仍旧一个都跑不掉的。别说我们了,就是京里的那些有爵位的世袭人家不也是这么过日子的么!再说了,咱们家再不济还有庄子上的出息贴补着呢!可是还有好些人家,可都只能靠着这俸禄银子过日子的,我们该知足啦!”
苏慎听可贞说的实在,笑着点了点头,又告诉可贞,“你说的是,就像裴典史,他就是苦出身,家里除了两间瓦房和几亩薄田就再无长物了,都是靠着俸禄过日子的。可家里老子娘要赡养,几个小子眼看着都大了,成家立业哪个不要钱的,手头实在是不宽裕。我们食堂里早些年的规矩,不论品秩大小,都是一样的份额,人人都是五个菜,三荤两素。只有他,每顿都要省下两荤一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的。”
“怎么,衙门里不作兴家人下人去食堂搭伙吗?”可贞一听苏慎这话挑了挑眉,不由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