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复杂,脑海中一片混乱,低垂着眼睛不去看顾淮,沉默良久之后哑声道:“我想睡了。”
看着映着昏黄烛光,有些不知所措的顾若凡,顾淮沉默片刻,展眉一笑,“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
说着站起身来,吹熄了蜡烛,掀开帘子走出了帐篷。
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也知道自己今日失去理智所做之事,究竟有多么的骇人听闻,多么的离经叛道。
但是那又如何?
当他终于费劲周折,终于在这样的情况下,认清楚自己的心。
他愿意等。
“擎宇,你怎么在这儿?”一走出帐篷就看到了霍擎宇一身黑衣站立在不远处的身影,顾淮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虽说他跟霍擎宇从小相识,但是今日之事,若是贸贸然被别人给听了去,怕是又会多生事端。
霍擎宇面色不变,走上前来淡淡道:“狩猎之时看殿下肩膀受伤,后来又听太医说殿下不肯包扎,所以就过来看看。”
霍擎宇神色坦然,似乎完全异样,顾淮压下心中的狐疑,展眉一笑。
“没事,今日围场猎熊,多亏了你那五箭!”
“世子呢?听说伤的很重,陛下大怒,命令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彻查刺客。”霍擎宇眼神的余光望向顾若凡帐篷的方向,眼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晦暗的光,顷刻之后又恢复如常。
提到行刺一事,顾淮从来柔和下来的眸色瞬间变得冷冽起来,面沉如霜。
“伤了若凡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男人声音平淡,但却阴冷至极,犹如来自地狱一般,莫名的就让听的人,寒毛竖立。
“先不说这些,我这里有以前陛下御赐的上好金疮药,已经是未时了,伤口都快化脓了,去我帐里帮你处理一下。”视线移到顾淮血液凝固,变成黑红色,样子骇人的左臂肩膀,眸子闪了闪,眉心紧蹙。
挥了挥手,顾淮接过霍擎宇手中拿着的纱布,随意在肩膀上缠了几道之后,面色阴沉。
“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揪出胆敢刺杀若凡的刺客!”想到顾若凡今天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顾淮杀气四溢,寒气凛然。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让他这样震怒了。
霍擎宇皱了皱眉,望着顾淮的肩膀,“殿下,你的伤口也很严重,若是不及时处理,万一伤口化脓溃烂,后果不堪设想!”
“擎宇,何时你也开始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顾淮眉心微皱。
“臣也是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若是殿下坚持,臣也无话可说。”霍擎宇躬了躬身,手中却依旧握着那瓶金疮药。
顾淮却没有注意到霍擎宇的动作,径直迈开长腿就往前面帐中走去。
只留下霍擎宇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顾若凡那边顾淮布置的把守森严的帐篷,眸色或明或暗,复杂至极。
回到帐中,顾淮第一时间就召开了贴身的侍卫。
“说,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躬身跪下,一五一十的回忆着白天围场之中的情景。
“殿下,当时世子控马在围场中间,谁知道就有一柄冷箭冲着世子飞过来。当时围场里面乱糟糟的,也没有人注意,等到世子中箭,从马上跌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顾淮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沉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当时世子身边可有其他人?”
犹豫片刻,侍卫低了低头不敢去看顾淮恐怖至极的神色,“当时并无其他人在世子旁边…”
此言一出,顾淮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顾若凡身体弱,若不是为了顾渊那柄玄冰,狩猎这种事他断然不会下场。
而且自己已经承诺过会替他拿到那柄剑,若凡向来信他,就算是下场狩猎,应该也只是在周围人烟稀少的地方转悠。
看来事实果然如此,顾淮眯了眯眼,神情冷冽。
那么,就是说有人专门,趁着若凡一个人的时候,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