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位小徒弟,未免有些太托大了吧!”
西小棋王早就知道东东是杨铮的徒弟,对于评委席上唯一的一位业余棋手,他可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苦于一直都没有找到可以挖苦的机会,可把他今天憋得有些难受。这一次他终于看见了机会,言语之中也不免多了几份不留情面。
而北小棋王也和他一样,对着杨铮没有多少好感,他接过了话茬有些调侃地说道:“这样托大可不好,难道小杨老师,没有在赛前给你的徒弟布置战术吗?”
杨铮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他没有回应,只是楞楞的看着舞台上的东东,在他的眼里也多了一丝疑惑。
因为,在他心里明白,东东这种“抢手”的棋技,自己可从未教过她,他也不认为东东会在和李天道的那一盘棋中,掌握到“抢手”这类高深的棋技。
而且,他清楚东东是一个谨慎的孩子,不会拿着抢手这种不熟练的棋技去赌上自己的未来。
这也让他更有些疑惑,东东为什么会用上这种开局。
“你难道没给她布置赛前战术吗?”鹏飞看着愣神的杨铮,他好心提醒了一句。
杨铮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听着鹏飞的话语,他下意识的说道:“难道还要布置赛前战术?”
说完这句话的杨铮,脸也刹那间通红了起来。
他好像在这几天一直思考的是东东做人方面的成长,而忽略了身为教练本应该做的赛前指导。
鹏飞望着杨铮这个模样,他也懂了这个男人,并没有给东东今天比赛的赛前指导。
“我没有给她赛前指导,不仅是今天,昨天也没有。”杨铮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我只是在前天,给她下了一盘指导棋而已。”
“那你这个老师明显有些不称职,居然只和学生下了一盘指导棋…”
“等等,指导棋?”
不光是鹏飞,杨铮也吃惊的看着舞台。
好像在说完指导棋这三个字后,他好像忽然明白,东东这丫头下的可不是“抢手”,而是一盘“指导棋”!
“这丫头…”西小棋王本来想用更加狂妄去形容东东,但当他看到了东东的下一步,他忽然震惊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而东东的下一步棋,居然是平車占肋!
……
“你居然…”不光是杨铮看出了东东下的是指导棋,就连钱囍还有李天道也在这一步平車占肋中看出了东东在下指导棋。
指导棋,顾名思义就是棋力高的棋手为了指导棋力低的棋手而下的教学棋。
而这种指导棋最奇妙的地方,就是它其实处在一种平衡状态之下。
明明下指导棋的二人,阅历,经验乃至棋力都是不对等的存在,但诸多的不对等积累在一起,却又变成了一种特殊的平衡。
这种平衡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像小学课本上的一斤沙子和一斤石头究竟谁重的问题那样简单合理。
但无论指导棋也好,还是教学棋也罢,最后它还是也是要分出一个真真正正的胜负。
而这个胜负,也其实看的是谁先打破平衡。
就像一斤石头和一斤沙子明明一样重,但如果给一斤石头和一斤沙子滴上一滴水的话,那么这种平衡也会随着这一滴微不足道的水而被打破。
平車占肋就是打破这个平衡的一滴水。
至少,东东是这么觉得。
“你居然…不知死活。”钱囍默默地在心中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她面色的阴沉的将马跳到河边。
东东终于走出了她最擅长的冲兵。
随后钱囍轻轻的移动了一步卒,将东东的車放了出来。
东东没有着急平車捉马,而是看上去怂了一手,走了一步拱边兵。
这一步拱边兵,算不上太过高明,至少在五手之内这个拱边兵很难去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钱囍望着这一手拱边兵,她的心竟变得格外平静。
她轻轻地又拱了那一只小卒,看架势,她是打算进卒踩車。
东东自然不会随她所愿,她平車捉马。
但钱囍的下一手竟然走的是马踩兵,也随着这一手,东东和钱囍棋力的差距也被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一手马踩兵相当有远见,而且目的性极强。
这一手可不光光是单纯的吃掉那一枚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小兵,而是剑指东东棋面上所有的步兵。
这一手也相当狠辣,就跟钱囍此时的眼神一般凶狠。
她大概想的就是,既然你托大下着指导棋,那我也给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指导棋,我知道你擅长用兵,那我就要吃掉你棋面上所有的小兵去让你无路可走。
这一手马踩兵也让东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随后,东东走出了一步匪夷所思的跳右马,这一手跳右马为什么说是匪夷所思,因为在马后,有着开局第一手的当头炮,这也给了众人一个信号,那就是东东宁愿弃炮,也不愿丢兵。
这也让不少不了解东东棋路的人,认为东东这种选择是愚蠢,短见的。
但令众人更匪夷所思的是,钱囍没有选择去换炮,而是走出了一步沉炮打底。
这一手有人认为是钱囍故意忍了一手,但东东明白,对面这个叫钱囍的女孩,人生里绝对没有“忍耐”二字,尤其在面对着自己这种棋力不对等的对手时,她的人生字典里绝对只会有着“进攻”二字。
东东沉默了。
她也没有选择进攻去马踩过河卒,而是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