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弄不懂了。
当下急急赶路,中间杜莽客回来看过三次,再肯再走。好在他来去如风,不太会被人发现,这一点上,全减少一些吸引人的眼光。
前面是绝兹城,城外占地和南亭交界,城池在这里。是中等城市,什么都有。纪沉鱼带出来的首饰,就是昨天晚上随身的那几件,八宝凤尾簪,白玉寿纹簪,耳环等物,她早就看过,上面全有许王府的字样,需要找个地方磨去字才敢出手。
纪家带出来的银子派上用场,纪沉鱼在一家成衣铺前拴好马,小二出来迎客,见到杜莽客吓了一跳:“您这位家人胡子真吓人?”
纪沉鱼一身锦绣,头上是男人发髻,扎着一根金簪子,身上是许王云纹金线披风,让人一看就是贵人气派。
而杜莽客,一身狼藉,要不是一起来的,说是家人也没有人信。纪沉鱼尴尬地笑笑,真怕杜莽客当着人说出来,这是我老婆。
好在杜莽客像小孩子听到不喜欢话一样,鼻子朝天哼一声,在马旁边站着不理小二。
他不进来,纪沉鱼又怀疑他是不是偷马的?让小二先进去,招手道:“你和我进来,不过你不要说话,你说话,我会很生气。”
杜莽客欢天喜地,连声答应:“好,我不说话。”他不仅不说话,还用个手把自己嘴捂起来,引得纪沉鱼一笑,他就捂得更来劲儿。
“莽客,你把手放下来,放在身边两边,像我这样,跟在我后面进来,不要说话就行了。”纪沉鱼柔声再道,杜莽客只要和他说话,就欢欢喜喜,学着纪沉鱼走进来,他身高体壮,除了一身衣服不行,胡子乱以外,还是很有派头。
店主摆出不少件衣服,是认定纪沉鱼是个大主顾。金线银绣,奇怪绣花……纪沉鱼苦笑一下,有了主意,一指杜莽客:“是给他和家人买衣服,取几件布衣来就行。”
又比划了自己的身材。
杜莽客高兴的跳起来:“给我买衣服?”他一跳多高,头“嘭”地直冲房顶,整个铺子摇了一摇。外面脚步声雷动,有人喊:“地震了,快逃啊。”
店主和小二快要晕倒,纪沉鱼苦笑更深,不住道歉。
又取来几件布衣,纪沉鱼给杜莽客买了一套内外的,余下的要算银子买衣,只给自己买了两套男人衣服。店主不满意的嘀咕:“公子您自己的衣服难道不要?”
小二见没有赏钱,送他们出来都黑着脸。但杜莽客很喜欢,手里捧着衣服跟在纪沉鱼身后,一蹦三跳的走着。
纪沉鱼觉得头疼,跟着这么个人,功夫又不错,模样很糟糕,幸好就要甩掉他。
手心里摊开银子,见只有一两多,大客店是住不成,小巷子深处找到一个小店,门上写着干店大通铺,五文一晚。
找了两个单间,在这店里算是大主顾。大主顾只有一个要求:“快快送热水来。”小二不顾晚饭时候,灶下闲不开,拿到十文赏钱后,屁颠颠的把热水送来。
纪沉鱼一天一夜没有睡,一直跑路中。见到热水上的热汽,呻吟一声,几乎想穿着衣服跳进去。可是不行,还有一个麻烦要解决。
她带着杜莽客到他房里去,给了赏钱,所以要了两间分得很开的房间。杜莽客一见热水也很喜欢,马上就解衣服:“洗澡喽……。”
衣服三把两把解开,纪沉鱼刚要避开,见他还有里衣不脱,穿着鞋子往水里一跳。惊骇中,纪沉鱼一把揪住他手臂往外一甩,带着无数水珠,杜莽客哈哈笑着蹿出来,笑嘻嘻抱住梁头,一翻身子坐上去,倒吊下来身子打着秋千,再扮个鬼脸儿:“打秋千喽。”
“你听话,不然我不要你了!”对付外在是小孩子的他,纪沉鱼用上对小孩子的一套。杜莽客一听神经紧张,赶快跳下来,站得端端正正,双手和纪沉鱼刚才教的一样放在身体两边,一动不动:“我听话。”
纪沉鱼一点一点教他:“把鞋子去了,”
“嗖嗖”两声,大脚一甩,两双麻鞋如离弦之箭,直奔椅子下面。纪沉鱼这才想到忘记给他买鞋,算了,你自己将就吧。
见杜莽客手指在里衣带上,纪沉鱼沉下脸:“现在不许脱!”杜莽客老老实实。见他这么听话,纪沉鱼嫣然一笑,虽然是男装,又面有风尘,也如春花初灿,明珠光辉。杜莽客笑逐颜开:“老婆好看。”
不管是笑还是话中,没有一分一毫狎玩的意思。
“认真听我说,洗澡要一个人洗,你不能看我,我不能看你。等我出门,你把衣服全tuō_guāng,中间要加三次热水,一直洗到水不再热,你出来穿上这些新衣服,在房里乖乖等我喊你。”纪沉鱼说一句,杜莽客答应一句,纪沉鱼又放心不少,丢下他出门。
出来给小二招手,又塞给他五文钱:“我这个家人有怪癖,洗澡中间,每间隔两刻钟,要加一大锅热水,送第三次热水的时候,把晚饭给他送去。”
小二手心攥紧铜钱,腰就差弯到地上去:“好好。”一个客人给他几文钱,要是个个客人都如此,是他的一大笔横财。
纪沉鱼回房去紧闭门,飞快解下衣服,跳到热水里洗得更快。疲累的身子在热水里得到舒展,让人昏昏想睡。
她不敢洗得太久,怕自己睡着。下去胡乱擦洗几下,出来擦干换上新的布衣,把许王殿下灿若云华的披风还披在身上,遮住旧衣时,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