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王眉毛一丝不动:“把他们赶走!”
添寿出来到公堂上,见到眼前场面时,小小表示一下惊讶。
一个是将军,怎么着也有点儿体面感吧?魏将军此时被压在韦明德身下,一只手扼住他脖子,另一只手划船似的舞动着,嘴里喊着:“掐,你再见到纪侧妃,听我的没错,红颜多祸水,掐死为上!”
另一个怎么着也是出自韦老大人家中,虽经贫穷,不能一点儿尊卑没有。韦明德骑在魏洪杰身上,两只手用力掐住魏洪杰脖子,嘴里咬牙:“你要掐她,我要掐你。”
这是将军和校尉难得的一幕互动。
公堂外还有人,为保护殿下而设,他们见多识广,表示自己没有看到。还没有出人命,两个人腔门儿一个比一个高,没必要上去当炮灰。
添寿默默地看着,正在考虑自己是湿了眼眶表示感动,还是怒目而视,训斥他们打扰殿下休息呢?
见两个人各自飞了出去,分开几步,坐在地上呼呼喘气。魏洪杰骂:“好小子,你敢打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敢打我的……”
“这就有了一个!”韦明德硬邦邦回他一句,用袖子擦汗水,再忿忿然:“你刁难我,你看不上我!”
魏洪杰失笑:“我刁难你,我还没开始呢!”见添寿在一旁,他一指添寿:“小子,帮我作个见证,我开始没有?”
添寿皮笑肉不笑:“明天殿下没休息好,我为你们作个见证,证明你们今天确定在这里喧闹无度。”
韦明德和魏洪杰一起噤声。
“韦校尉,月明星稀,你可以去休息了。”添寿皮笑肉不笑,韦明德一个鲤鱼打挺,双腿一用力弹跳起来,对着魏洪杰狠狠瞪了一眼,大有走着瞧的意思,一言不发走开。
魏洪杰被这一眼瞪得紧接着跳起来,在他后面追上两步,活似泼妇骂街:“小子,你什么意思,给老子回来!”
见那身影越去越远,魏洪杰破口骂了一句。
添寿拦住他,阴阳怪气:“我说魏将军,您是主管殿下中军纪律的将军,平时有人打扰殿下休息,你第一个不答应,今天您是怎么了?”
他皱眉苦思:“找着关禁闭?”再摇头叹气:“多少年了,没有将军关禁闭了,那小黑屋里闲得慌。”
头上挨了一个爆栗子,添寿正要翻脸,魏洪杰拉他到一旁,挤到角落里,神经兮兮地问:“侧妃很美?”
不说名姓,添寿也知道是说纪侧妃。这个问题把他难倒,手端着下巴喃喃:“很美?”魏洪杰死乞白赖等着,还要提示:“沉鱼型?落雁那种?再不就是掉了花没月亮的?”
添寿给他一个大白眼儿,忽然反应过来,沉鱼是纪侧妃的名字,魏洪杰在这里多喊一声,只怕殿下听到要恼。
把他身子一转,为报刚才一爆栗之仇,对着魏洪杰屁股上一脚,魏洪杰才骂一句:“你也敢打我?”
“就寝时候!”添寿拖长音出去,一路走一路道:“关灯熄火,各自就寝。”魏洪杰在后面小声骂:“你小子不能干点儿有劲的事,比如劝着殿下多找几个别的女人!”
添寿充耳不闻,直奔许王殿下房中去侍候。今夜,他当值。
月儿弯弯,许王睡下后,添寿和加财坐在廊下吹冷风,两个人缩着头袖着手,添寿没头没脑问上一句:“你说殿下是不是喜欢纪侧妃?”
“那还用说。”加财仰望天上月亮,忽然也问了一句:“公主来以后,殿下还能这么样?”一语提醒添寿,他笑嘻嘻,殿下能趁心的时候,不过此许日子,由着他折腾去吧。
明儿见到魏洪杰提醒他一下,劝什么劝,殿下喜欢就好!
第二天还没有见到魏洪杰,见到一样东西。早上添寿打着哈欠换下班,思量着这城里贴的烧饼好吃,芝麻焦黄,闻一闻就喷香。
买几个来给殿下尝尝新鲜。
才一出门,就见到一样东西。这东西,闪着金绣,纹着游龙……添寿愣住,这是殿下的衣服。作为称职的贴身小厮,添寿立马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上前一步,一把抓过披风来,在眼前闪过来闪过去,只三眼,鉴定完毕。添寿这才正眼看被自己抢衣服的人,一个小美人胚子。
旁边是个大汉,还有几个看上去稳重的人。
添寿愣是没看出来什么,举起披风:“这衣服的主人呢?”以前是殿下的,最近一阵子在纪侧妃手里,是她完美离开的一个有力工具。
乌雅羞羞答答:“他……他让我送这个来,”又取出一封信:“还有这个。”
手中一空,信被夺走。眼前的清秀小哥抱着衣服就走,甩下一句话:“来个人,带他们进来。”他自己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台阶下,见许王才缓步出来,轻抬一眼,许王也愣住!
这是……
他自己的衣服,他自己最认得。
“殿下,您看!”添寿献宝似的举起来,一件衣服,还有一封信。信上的字,是陌生的,不算中看,却横平竖直。
写着“许王殿下亲启”。
许王心里有预感,抿一抿嘴,还能不慌不忙的不看信,先看衣服,慢条斯理地问:“人呢?”忠诚小厮回得满面笑容:“一共来了五个人,全在前面留着呢。”又小心进言:“这附近,让人看看去。”
“哼,当本王有那么想她!”许王把衣服展开,皱了皱眉。这衣服是纪沉鱼逃命一天一夜时穿的,上面挂的有野草枯枝,石头拉出来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