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宁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给了肃王瑶卿诸多暗示,令肃王瑶卿心下一悸,当即便热了起来,握着软剑的手也立时汗湿了。
众人听宁彦话中有话,而肃王瑶卿又面色微变,心里狐疑,却也没有多问,唯有美善好奇问道:“宁医娘,这肃王爷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听美善唤宁彦为宁医娘,肃王瑶卿更加确定宁彦的身份,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云暖见他一脸阴沉,大有杀人灭口之意,忙打圆场道:“肃王爷,你与雍王是亲手足,本宫与雍王已经成婚,又蒙你唤我一声九嫂,九嫂就问十三弟你一句话。”
肃王这才将目光投向白云暖,见她一脸哀恳神色,令人无法拒绝,便缓和了神色道:“九嫂请问。”
“只要雍王有一线希望可救活,十三弟你救与不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肃王瑶卿能回答不救吗?
“九嫂也说我和九哥是同胞兄弟,所以,九哥若能活过来,本王自然是扶额欢庆!”
“好!”附和的是宁彦,“肃王爷是个爽快人,如此,宁彦也在此立个誓言,为人医者,自有保护患者隐私的责任,如若宁彦此生违反医家本分,泄露任何一个患者的秘密,就让宁彦舌头生疮、嘴巴溃烂、永不能言!”
“行了!”肃王瑶卿横了宁彦一眼,他实在不忍听如此清丽的女子拿自己的身体发毒誓。
“如此多谢肃王爷!”白云暖说着就要向肃王瑶卿跪下地去,肃王忙阻止了她,“九嫂不可!”
“既然肃王爷也觉得必须救雍王爷一命,如此还得请肃王爷尽力配合。”宁彦道。
“本王这就去禀明父皇,尽力配合宁医娘救治九哥!”肃王瑶卿说着,转身匆匆去了。
于是接下来的雍王府便有些混乱,肃王去禀报了皇帝雍王未死一事,皇帝便忙下令将雍王从棺柩里抬出来,并要宁彦立下军令状,如若救不活雍王,而又延误了雍王下葬的好时辰,不仅宁彦要人头落地,且要株连九族。
宁彦心想自己不过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女,哪来九族可以株连,要死要活都是一己之身,横竖领了那军令状就是了。
雍王的救治过程是宁彦、骆雪音和钟离雪三人一齐参与的。雍王所中之毒是宜岫城内最阴毒的白诛草。此草草叶毒汁被挤出之后擦拭于箭头或刀刃上,受伤中毒之人会停止脉搏跳动,气息全无,被当作死人。将中白诛草毒的人下葬无异于活埋,只要葬到地下,被地下阴寒之气吹拂便会苏醒,届时在地底下痛苦挣扎直至窒息而亡。
为了救治雍王,骆雪音花费七七四十九日时间为雍王针灸,这其间美善和杰将军还回了趟宜岫城寻找解毒药草,当雍王身上的毒清理干净时,已是深秋,京城郊外的山坡上早已红叶绚烂如火。
雍王化险为夷,于是骆雪音、宁彦和钟离雪三人受到皇上的各种赏赐。骆雪音曾替皇太后治好过头风痛病,此番又救雍王,立下大功,皇太后爱其才华,收为义女。皇帝封了个公主的头衔给她,如此白玉书竟阴差阳错成了当朝驸马。女儿女婿已化险为夷,儿子也偏安一隅,自得其乐,于是携着娇妻,并腹中那一对麟儿,衣锦还乡,自不必说。
宁彦得了块皇帝亲题的“京城第一女名医”的牌匾,宁家大药房的生意更是红红火火,险些被踏断门槛。
钟离雪因不想暴露身份,只说是白云暖的丫鬟,便得了些金银财帛的赏赐。倒也解了她和美善、杰将军三人盘缠用尽、囊中羞涩的急。
因为白云暖不必殉葬,又成了不折不扣的雍王妃,真娘原想入王府伺候。白云暖考虑到王丽枫行将临盆,便将她仍旧留在桃花坞内,等王丽枫生产后再做打算。
正是皆大欢喜的时候。
张易辰一苏醒便被皇帝下旨送去距离京城十里开外的避暑山庄泡温泉,说是对彻底清除体内残余毒药有好处。随去的是张易辰的小妾晴歌,不是白云暖。
白云暖正为此事郁闷生疑,公里的王瑾公公便来传话,说是张易辰的生母,也就是皇帝的德妃娘娘召她入宫。
白云暖无暇细想,只能匆忙更衣,携了绿萝便进宫去。
※
秋高气爽,整个皇宫没有秋的肃杀,依旧一片翠树繁花。
肖德妃正由宫女太监陪着,在御花园里散步,慢看了一回花,又逗了一回鸟,不知不觉便走得远了。时值黄昏,起了微微的东风,吹在人身上寒浸浸的。
宫女繁香道:“天凉了,娘娘是要回宫去,还是让奴才去给您拿件大氅过来?”
恰在这时,太监小桂子疾步跑了过来,跪身禀报道:“启禀德妃娘娘,雍王妃已到贤宜宫。”
肖德妃便对繁香道“整好,也别逛了,回贤宜宫,见见我那儿媳去,听说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绝色美人儿,本宫整好去瞧瞧,是怎样的一张脸,竟让我那不轻易为女色所动的儿子悔了相爷家的亲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迎娶佳人,总是王爷慧眼识珠。”繁香一边扶着肖德妃的手,低头前行,一边小心奉承着。
肖德妃唇角却驻着一丝不赞同的神色,道:“只怕那雍王妃并不一定是有福之人,自从皇上为她和易辰赐婚后,易辰就在战场上险些丧了命。”
繁香又道:“娘娘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若雍王妃是个无福之人,断做不了雍王妃的,想她也不是什么达官权贵家的女儿,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