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车队踏着开城门的点,快速往北漠村进发。引路的向导没有再跟随,被叶明泽安排在镇子里,回程时再捎上。
五辆马车缓缓驶进北漠村,在村口附近的村民都不由咋舌。
北漠村是典型的流放之地。这里半数人是以前流放人士的后代,另外一半则是正在流放的罪人。像蒋家人这样只流放五年的已是最轻判罚,多数都是十年以上。能活到刑法结束的能有半数就不错了。
这里唯一一个监察官也不富裕。能被派来做这个的基本没什么靠山。被判流放之刑的又能有多少油水可以捞?
去年到北漠村的蒋家,是此地监察官入职之后,碰到的第一个有足够油水的罪犯家族。他也算有点见识,这样的人家,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照顾,他不敢做的太过分,只从蒋家手中抠走了三十两。
蒋家人口众多,蒋侯爷连同他几个弟弟家,除了抄家前提前跑了的和几个和离回家的媳妇,大大小小加起来还有近百口人。蒋家正经主子只占了半数多,剩下的都是姨娘之类。
随着马车进村,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北漠村都有多久没有这么多马车进出了?
蒋侯爷家去年才到,分配的房子在村尾。叶明泽的车队,在村民的目送下,从村头穿到村尾。还有一些小孩子一直尾随不肯走。
蒋家人多,北漠村的宅子却都不大,因此都按房头分开住。
蒋敬之停在最近的一间院子门前。他不清楚父母爷爷分在哪间,又怕一年来有什么变故,在门口踌躇不前。
叶明泽能理解他的心情,主动上前拍开大门。蒋家才来一年,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和村民的接触很少。否则,一问其他村民就清楚了。
“你是?”开门的妇人还不到四十岁,却染上了风霜之色。
“娘!”蒋敬之脸上布满惊诧,一年多前,娘还是个生活顺遂的贵夫人,怎么才过去一年,就成了这样?
“敬之?”妇人有点不敢置信,好生打量了一番,确信眼前的就是她的大儿子,激动的手都有点颤抖,“老太爷,老爷,快出来,敬之来看我们了!”
“谁?你说谁来了?”
“敬之,我们的大儿子敬之来看我们了!”
一经确定,院子里哗啦啦出来好些人,连旁边的宅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打开紧闭的大门。
瞬间,车队被人围的密不透风。
看到眼前乱糟糟的,蒋母赶紧将车队引进院子里。
蒋敬之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众人,祖父祖母,父母,二弟,小妹都在,只是没见到小弟,他心脏发紧,怕出现他最不想看到的状况:“娘,小弟呢?”
“敬贺他啊,病了一个月了。”蒋母说起小儿子,也满面愁容。
“敬之啊,敬贺他没什么大问题,好好养养,再喝点苦药汁子就能好起来。只是这边刚来时不大习惯,好些人都病了,银子花的快,到现在没剩几个钱,以至于一点小病都拖到现在,一直没能好起来。敬之,过来让祖父看看。”蒋侯爷不能不激动啊,到这里一年多,蒋敬之是唯一一个过来看望的。不过也不怪他们,他家亲戚多数都在帝都以及帝都以南,离这里几千里之遥,来一次实在太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