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哥他们可能吃穿没我们精细,面上看着不显,内里并不差啊!”叶则全耐着性子解释,“现在无论是吃食还是布料都分等级。我们现在穿的多数都是零级丝绸,一级的少量,二级的连每人一件都穿不起,更不用说sān_jí以上的。丝绸毕竟是要从别的地方大老远运过来,阳山县能穿零级新丝绸的都很少,二哥家自然不会费力去弄这些样子货。敬之走时,我刚好碰到他的披风,是sān_jí的狼皮。”
死去的生物,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只有直接触摸才能分辨材质。活着时,只要距离够近,在自身探查范围内,就能轻松获知等级。因此,在场众人谁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老二他们有好东西怎么不孝敬我们?”温氏听了非常不满。
叶则全看叶老爷子脸色不好,赶紧描补:“娘,您这说的什么话。二哥他们带了不少海鱼和蔬菜,这些东西金贵着。您不能以我们家的吃穿用度来衡量,现在还能送粮食给分家的爹娘,已经算是很孝顺,很多人家现在都断了人情往来。自家都顾不上,哪里还能照管爹娘。”
“老婆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则成三兄弟在你眼前承欢,则文则武也没忘记咱俩。阳山县城里还好,城外可不比以前。以往有哪个人传出不孝的名声,他们差不多这辈子也就毁了。现在吗,大家吃饱都成问题了,谁还有闲心管这些,家家户户都巴不得少几张嘴。”
叶老爷子了解温氏,这人心真是偏没边了,要是放在以往,他还要担心他走在温氏前面,怕她为难前头妻子的孩子,还曾考虑过立个遗嘱什么的。现在倒是方便了,压根不用担心身后事。
“你啊,是在家里呆久了,不了解情况。阳山县城里情况比城外要好些,那也只是好些罢了。城里不少人家都没有田地,只靠给人帮工挣口粮食。治安是比外面好,吃食可是非常紧张。但凡吃饱都愁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顾忌礼义廉耻?那些灾荒频繁的年间,易子而食又不是没发生过。”叶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你们谁要是出去,穿的不要太打眼,被谁惦记上了可真不值当。”
“老头子,有这么严重?”温氏是好日子过久了,平常又没什么交际,对外面情况估计严重不足。
“娘,我们阳山县城算好的,至少还有律法,有人管制。不少地方都是弱肉强食,谁拳头厉害就听谁。”这些还是叶则全了解的多,毕竟他也不是白占位子不干活,该他知道的消息,他都清楚,“娘,现在人市是越来越热闹,很多人只要能吃个半饱,就愿意跟着主人家走。仆役大量充斥市场,导致城里普通民户帮工都不好找,只能几家人结伴去周边山上打猎觅食。底层人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真的这么艰难?”
“想想二十年前的灾荒吧!我们家那时情况不错,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粮食不缺,到最后不还是照样吃不饱饭。村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野菜树根凡是能吃的都被挖了个精光。”叶老爷子想起当年的情况还心有余悸。好在那次灾荒持续时间不是很长,大部分人家都撑到了最后。只是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胖子更是几乎绝迹。
那次灾荒温氏自然也是经历过的,只是时间很长,一时间没能想起来。一想起当时的情况,温氏心里就越发不待见老头子前头妻子留下的三个子女。那时家里比较富裕,银子多。刚开始时,吃饱妥妥没问题。后来银子不管用了,粮食涨到了天价,粮商们还不肯往外卖。
温氏看自己所出的几个儿女吃不饱,常常喊饿,就想从老大几人口中扣点粮食。结果没做几次就被叶老爷子发现,为这事,温氏差点被休。正因此,温氏以后都学了个乖,明面上尽量一碗水端平。至于温氏偶尔占点小便宜,叶老爷子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实在懒得再管。
温氏都多少年没想起这事了,一想起来还是愤愤不平。她为老头子生儿育女,给自己的孩子多吃点又怎么了?被休那是多丢脸的事,老头子竟然为这么点子事情就要如此大动干戈,使得温氏以后做事都投鼠忌器,万事不敢太过分,她心里膈应着呢!
夜深了,叶老爷子打发各人回房歇息。
“爷,二伯家真如你所说那么厉害?”小刘氏一直以为叶则全能有如今的好日子,是因着她爹的缘故。现在叶则全这么一说,以往想不通的地方也有了个说法。
他们刚来阳山县城时,的确是靠着小刘氏的爹撑腰。只是今年以来,小刘氏发现娘家有少许东西还比不上自家的,她不是没有起疑,只是压根没想过这其中还有二伯家的事。
“嗯,只要二哥家不垮了,我的位置会很牢固,家人都能安心过日子。”
叶则成屋里,陈氏安排几个小孩睡下,洗漱完毕便吹灭油灯。
“孩子他爹,你说二伯一家怎么就这么有出息?”
“那是该当的,二哥有福气,养了个好儿子,运道来了挡都挡不住。明泽自己也有能耐,即使搁在太平年间,二哥家也能兴旺发达。看开些吧,我也就这点本事,搁在以往,还有指望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现在吗,也就是托五弟的福。你放宽心胸,不要眼热五弟妹。五弟能有现在的成就,五弟妹功劳不小。要是没有五弟和五弟妹,我们那,这时指定还在叶家村刨土,哪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