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充愣。舒悫鹉琻”他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嘲弄,一丝的威胁,仿佛来自遥远的恒古,幽深,绵延,那么好听,却字字犀利,直击她脑中每一根神经,“我的意思很明显,你肚子里是我的种,你想到哪里去?”
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锦儿脸色苍劲如纸,血色尽褪。
“你的意思是,你不休我……但是,你只是为了孩子?”她眼眶中晃荡着泪花仰视着他,连嘴唇也在克制不住的颤抖。
那无辜绝望不堪的清眸,看得慕容佾心头一颤,他再也没有勇气回答她。
只当他是默认,锦儿摇着头不愿相信,她推开他,不让他再触碰自己,百般的伤心,哭得脚下不稳,身子很软。
见她快要随时倒下的模样,慕容佾动了动脚下,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住她,锦儿却早已自己撑在了柱子上,软绵绵的靠了上去。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你如此对我?”她流着泪,问他,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他如此对她?还要说出那么尖酸的话中伤她,他那么疼她,那么爱她,怎么舍得?
他越不回答自己,她越是误会,心痛愈发难忍,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出,“如果只是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私自去见阿珠,慕容佾……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一刻,慕容佾眸光暗了暗,似乎连只是看着她的勇气也没有了。
“早点回屋休息,我会去书房睡。”他最后叮嘱她一句,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或许是柱子太滑,或许是感觉身体里像是没了骨头的支撑,满是眼泪的双目也在瞬间失了神,锦儿靠着柱子,缓缓的滑坐在地面……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还未叫鸣,锦儿就发现自己病了,睡梦中一直感觉到她在咳嗽,幽幽醒来,就再也睡不着。
心知定然是昨夜在苑子待久了受了风寒,以前身子骨一向不错,只是自从有了孩子起就变得娇弱,心里有伤,她更是愈发只能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好在璃韵来看她,替她喊来了大夫,大夫说孕妇不宜用药,所以只是让锦儿饮用了姜汤。
璃韵接过锦儿喝空的碗,将它搁在桌上,“锦儿,前天你们发生的事我都听刘锡说过了,我觉得,你们还是赶紧和好如初,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身边必须得有他的陪伴。”
锦儿接过她递来的手帕,将嘴上的药汁擦干净,“我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他才肯原谅我?”
“难道你们以前在一起,就没有过闹不和?”
“有……”锦儿说道:“只是,不是他低头就是我认个错就对了,但这一次,他就是无法原谅我,不但冷落我自己跑去喝花酒,还当着我的面扬言要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锦儿一想到,负面情绪通通涌来,扁了扁嘴说,“我就是不知道,他就有那么气我吗?”
竟然说要纳妾,璃韵觉得不可思议,继续追问,“你确定,你没有在其他地方让他生气?”
锦儿微微低着头,努着嘴,“他要纳妾,我就让他休了我先……”
原来如此,璃韵摇了摇头,“看来,你们两个这次矛盾这么深,你让他这么气,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她想了想,劝说,“只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试着和他沟通,你看,这个月底可就是除夕了,大过年的夫妻俩闹矛盾,多不吉祥。”
“矛盾深又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让他气他就没让我气?反正不想和他沟通,我已经不需要他的原谅了。”锦儿不听劝,她很抗拒,她想起昨晚他说的话,说不休她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就心痛难忍,他不原谅她罢了,她不奢求了!大不了孩子生下来,他休了她!
“唉。”就锦儿这倔脾气,璃韵听她说这话,也无可奈何,只能叹气。
孕妇得多休息,璃韵安排锦儿睡下便离开了,只是还未走出苑子竟和前来看望锦儿的薛匀尘碰了个正着,有些吃惊,因为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王府,更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了。
“她已经睡下了。”知道他的目的,璃韵淡淡的告诉他,本来是不愿和他有半点交流的,只是不想他去打扰到锦儿。
薛匀尘点了点头,竟然她已经睡下了,没办法,看来只能找慕容佾告辞了。
“璃韵,我们之间,能不必这样吗?”薛匀尘看着面前面色冷漠的女子,“难道没有在一起,就不能做朋友了?”
璃韵的笑容带着点讽刺,“我纠正一下,薛公子说错了,我们曾经是朋友,只是如今不是了。”
“璃韵……”薛匀尘幽幽的唤着她,只希望她能不要这么狠心,他不爱她,不代表他讨厌她,他是真心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然而璃韵恍若未闻,不再和他说一句话,从他身侧越过,走出了尚寒阁,留下一地的冷冷清清。
曾经她靠近他,他却远离,如今她终于远离他了,他却向她靠近?
就算只是想和她做朋友,她也不想,竟然做不了爱人,又何必再做朋友?
有些羁绊,是会被时间带走的,一个擦肩而过,就是一辈子的遥遥相望,她只宁愿,他们视彼此为陌生人就好。
“怎么又在忙这些?”薛匀尘来到书房,在慕容佾的书桌前绕了半圈,耍笑,“皇上真是宠爱你。”
“他不让本王做这些事,他心里就不平衡。”慕容佾合上折子,放在一边,“怎么,要走了?”
“不走那赖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