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占雪扔给他一块碎银,说道:“银子给你喝酒。你不用怕,那些人都是我的对头,你好好跟我说清楚,由我替你出气。”小二还要迟疑,梅占雪伸手拿过银子,说道:“不说,银子就还给我。”小二连道:“说,我说!”
小二道:“这帮人三天前就来了,来了就再也不走。他们那个年轻的公师弟遇上了一个朋友,贪恋朋友,便整天早出晚归的会这个朋友。这伙人偏偏又拗不过小年轻的,就再也走不成了。他们心里别扭,不敢招惹姓公的,对小人我哪里还能有好脸色?再加上十来匹马,人吃马嚼,吃喝拉撒,不光是我,我们这几个人全都累得狠了,还能不生气么?要说欺负,他们也没欺负小人。”说完叹了口气。
二人没想到公琦在此地还能遇到朋友,不能不说是意外。梅占雪挥手让小二退下,二人猜想一番,丝毫不得要领。依着梅占雪,便要把那个虎子抓来拷打逼供,楚青流连哄带骗才把她拦住,说公琦若是今晚不回来,就抓了虎子来问。
掌灯后许久,公琦才从外面回来,几日不见,已看不出曾受过重伤,新袍新靴,果然是会客的模样。梅占雪唤来小二问了几句,小二说他们明天还不打算上路,也就犯不着去听墙角,两人安心睡下,专等明早去跟公琦。
二人生怕公琦早出,早早起来,草草吃过饭,留神伺察。公琦果然起得不晚,又换了一身新衣,更显精神,已丝毫不带伤后疲态。二人见公琦并不骑马带剑,便也步行跟随,只梅占雪带了短剑。
公琦出店门走出没多远,梅占雪便从后面快步赶上,叫道:“公少侠,你也在这里吗?”满面惊喜之色。公琦昨晚已知楚、梅二人也住进了这家店,早上梅占雪半遮半掩的偷看,他也全数看在眼里,却没想道她会上来搭话。
那番交恶才过去不多几天,怎能不觉着尴尬?没奈何,也唯有做出惊喜样子,说道:“姑娘跟楚师弟也到了么?这是要去麻城么?”梅占雪道:“你们去那里,我们就去那里。”公琦知道多说无益,对楚青流点点头,继续走路。
梅占雪亦步亦趋,语音欢快,很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意味,就差抓起公琦的手来行路了,似乎全然忘了不久前双方曾互施杀手,恶语咒骂。说道:“公少侠,你这是观光呢?还是访友?”公琦道:“这种小地方,有什么景观可看?我是去见个朋友。”提起朋友二字,笑意便再也隐含不住。梅占雪再问,公琦已然神思不属,连应付也谈不上了,只能算是随口胡说。
说说讲讲,走近一座大宅。公琦道:“这就是敝友的住处,我不能再陪二位了。”向二人拱拱手,进宅去了。
既有了住处,便不难知道这里住的是何方神圣。二人不便在门前久待,转身走开。走出不多远,见院墙边上停了几家卖吃食的摊子,梅占雪买了一小碟油炸肉糕,托在手里吃,一面跟摊主闲聊。
那摊主道:“除了你们外方人,谁不知道这宅子住的是谁?这里住的是咱们光州头等富户,也是光州头一等好汉,蔺一方蔺大爷。”他手中忙活,口里不停,一心二用,说道:“说是这么说,蔺大爷自己可不在这儿住,这里住的是他家老太太跟小姐,蔺大爷么-----”滔滔不绝。
二人留神听讲,不时称羡一番,引动摊主吹嘘。正听着,大宅的东角门打开,走出两匹马,骑乘的都是女子,离得过远,面目看不清楚。那摊主道:“这不,蔺小姐出来了。”少时,公琦也骑了马跟出来,看起来是要一同出门。梅占雪拿出一块银子对那摊主晃晃,说道:“快去,你若能问出来蔺小姐要到什么地方去,这银子就是你的。”
那摊主看了一眼银子,丢下手里家伙快步去了。不多时,小跑着回来,喘吁吁地说道:“都问清了,是蔺小姐跟瞿小姐还有一个姓公的,去城东月华庵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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