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重衡道:“我数三声,你若再不放开黄姑娘,我先杀小梅。一----”
夜洪水几时受过人此种挟制,恶气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扯掉黄长波头上的外衣,将剑刃竖立在黄长波肩头,不管不顾随手就是一割,拿开剑身任由鲜血流淌,说道:“姓鲁的,我等你再数二。”
鲁重衡绝想不到他竟会如此悍恶,这个“二”字竟再也出不了口。
夜洪水道:“梅家父子若有毛发之伤,我必废去这异种女子的武功,将她带到窑子里接客。我不图赚钱,只为扫没藏飒乙的脸面,只为我自己心里痛快。落到我的手里,不接满三十年客,她想死都不能够。到时候,不怕没藏飒乙不先杀净你满门老小。”说着话,伸手在黄长波臀2部重重就是一拍一抓。
黄长波在崆峒派中金贵无比,在他夜洪水眼里,却值不了什么。不就是比凶比狠么?那就先凶给对方看看。
鲁重衡走到梅洪泰身前,抄剑随手也是一割,说道:“你们若真是有胆,就再走一步看。我敢杀老梅小梅,你却绝不敢杀黄姑娘。杀了黄姑娘,你们四个,还有老梅小梅,六个人就再难走出这个院子。我这四周早已布满弓箭手,箭上都喂有毒药,不信你就试试看。”
鲁重衡放任黄长波被挟走是死,拼到两败俱伤也是死,反能多拉几人下水,那就拼到两败俱伤。
桂红莜道:“你能用毒,梅姑娘却会解毒,算起来,还是咱们占的胜面大些。不信你就试试看。”这种时候,说出话来不论是否真的有道理,只要能依稀有理,说出来,都能大挫对方的心气。
楚青流过去解开黄黄长波哑穴,说道:“黄姑娘,你若能不再追究我三妹杀人的事,跟开南镖局照旧和平相处,放开梅老镖头梅少镖头,再送我四人出这个襄阳城,夜兄必会放你,不会伤的你性命。除此而外,就只有同归于尽一条路,别无第二个法子好想。答应还是不答应,你想想看。”
桂红莜道:“我就怕她答应了又要反悔。咱们放了她,一转身,他们就会杀了梅家父子。不行,得叫她写个字据来。”
黄长波摇头道:“我不写字据。”
夜洪水道:“你们全都听见了,这女子答应了,却还是死要面子,不肯写什么字据。”
梅占峰道:“楚少侠,照我看,这字据也不必再写了。”梅占雪也道:“二哥,桂姑娘,这字据不必写了。”
黄长波道:“我答应放人,可我不写字据,快快放我下来。”被夜洪水这等宿花眠柳之人扛在肩上,多呆一刻就多丢一层脸面。夜洪水适才说要废去她武功,将人带到窑子里去接客,这话还真是吓到了她。
夜洪水将人放下,随手又将剑身平放在她颈上,或许是有心,或许是无意,挣扯间,又将她肩头的伤口扯裂。
黄长波站稳身形,向鲁重衡道:“叫人全都退开,放了梅家父子,我送他们四个出城,你们都不用跟着来。”说毕迈步朝外就走,很是爽利。
楚青流道:“再给咱们备下四匹马,你们只许步行跟随,不许另行带马。”事已至此,黄长波也就不再争竟这些小事,只是说道:“照他说的做。”
夜洪水又点了她数处大穴,这才伸手捉牢她腕脉,将长剑交给梅占雪拿了,当先出门来到街上。过了这许多时候,梅占雪手上脚上血脉已然通和。
鲁重衡命人牵来四匹马,仍带了十余人远远跟随。一行人出了襄阳,来到人少的地方,楚青流桂红莜上去接过马。夜洪水手一振,将黄长波远远掷开,四人上马,打马疾行。跑出近有十里地,见无人追上来,四人收了缰,下马步行,放马匹歇息。桂红莜道:“楚少侠,黄长波说她不再找老镖头少镖头的麻烦,这话我信不过。”
楚青流点头道:“我也信不过,却又只能去信她。若跟她说翻了,开南镖局那些镖师及家属,可就要遭殃了。弄到眼前这种地步,好好歹歹,也许还能再多安稳几天。”
“他们手里的人质,不单是老镖头少镖头两个人,也不单是能够截住咱们四个,而是开南镖局那些不会武功的妇孺。这一点,他们只是没有明白说出口罢了。老镖头少镖头肯屈心跟他们结伙做生意,并不是不知道对手凶险狡赖,无信无义,也不是他们自己贪生怕死,实在是替一众镖师着想。崆峒派若翻了脸,动了怒,要图眼前干净,必定会大开杀戒。这个黄长波,实在是杀不得,也劫持不得。”
梅占雪一路并未多话,至此说道:“二哥,多谢你救我一命。”
楚青流道:“谢什么谢?你也都听到了,若不是有我非要跟乱人盟联手,决意要跟没藏飒乙为难,黄长波也不会如此待你。实在是我牵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