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知道,这是崆峒派于不动声色间,已吞并开南镖局的总号分号,只是还勉强给梅洪泰留了一丝脸面。这不是平起平坐的结盟,而是一上一下的收服。
开市吉日那天,楚青流联同一男一女到场闹事,在人丛中劫持住黄长波,解救出梅占雪。崆峒派虽然极力掩盖,这事还是流传开来,这一男一女自言是师兄妹,来历却无从探究。启银
另一件事更是耸动人心,就在崆峒派广成货行开市当天,蔡州十八里铺乱人盟总舵起火,大火烧毁多半个村庄,烧死乱人盟数十人,烧死村民就更多,盟主瞿广瀚、总持石寒双双命丧火场。瞿灵玓假仁假义,运了两车白银抚恤村民,此后连同楚青流等五六人全都不知去向,再未在蔡州城里见到过。幸好苏夫人先一步离开了那个庄子,躲过了这场大火。
史婆婆此前曾吩咐,要设法打探乱人盟关押杨震时诸人的处所,以及这些人近况,但手下人奔走多日,却没有点滴讯息。据估计,据风闻,这批人可能全都关在海上的大船里,正在四处游荡。因为此前瞿灵玓曾收买改造过七艘大船,眼下这船全都不知去向。
三人细细听完,计议感叹一番。苏夷月便叫这人进城去见苗奋,亲口讲述这番见闻。
午饭一过,公琦呼衍除并肩来到。坐下后,苏夷月说起襄阳蔡州这两件大事,二人听了,又惊又喜,连连说想不到。
苏夷月不待二人多作评判,问道:“呼衍少侠,你们崆峒派做的这两件事,我很是看不起,却也不得不服。你请说实话,眼下杭州城里,是否也有你们的人?有多少?他们是不是也正忙着四处找房子、请宾客?是不是明天或者后天,广成货行的杭州分号也就要择吉开市?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坐镇杭州的人?义血堂若是不能象梅洪泰那样服输归降,你们是不是也要放火烧了咱们的总舵?”
说罢眼光扫向呼衍除。
呼衍除刚要说话,苏夷月笑着挥挥手拦下,说道:
“你必定会说没有这事,你必定不肯承认。你说没有,我是不会信的。没藏先生这么信你,带你去江陵谈结盟,你黄师姑又叫你大老远的跑到杭州来,若说只为送一封寻常的信件,传一些别无新意的话,余外一无所图,谁会信呢?”
“你若是人手不够,不妨直说,我倒也能向史婆婆借几个人给你用,借几两银子给你花。等你们货行赚钱了,多少还我些利息也就是了。我这说的可不是什么反话,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公琦道:“若果不是反话,苏姑娘,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义血堂的杭州分堂副堂主,为什么要帮崆峒派开什么货行?这对义血堂可没什么好处。”
苏夷月笑道:“我并不是要帮崆峒派,我只是想帮我自己,更是想帮衡山妙乙观,也是帮沂山草院,若是顺带着再能帮到义血堂,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三处地方,全都与我有莫大的关联,我全都舍弃不了。若是这三处之中,任一处也起了火,我怎能承担得起?”
呼衍除道:“你尽管放心。没藏师叔跟黄师姑历来都敬重苏大侠,文女侠。无论出了何等事,也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沂山草院都不会有一草一木之失。”
苏夷月道:“那妙乙观呢?还有义血堂城里城外的两处总舵呢?妙乙观若有了闪失,我不也要后悔难过么?我真心盼你呼衍少侠是来杭州开办货行的,也真心昐你人手不多,银钱也不够用,我就能帮帮你,联手做成这件事。杭州分号,襄阳分号,一前一后,一东一西相继开市,声势何等隆重?没藏先生跟你黄师姑若知道我也曾居中出过一点点力,多少总得看点情面,也就不会对妙乙观或者义血堂下狠手了。”
“这还都是小事。若因此能有助于没藏先生的宏图大业,造福江湖,不也是一件美事么?也能让人知道我也是个明白有心的女子,没有辜负父母师长教诲。可惜,可惜你呼衍少侠只是来传信的,并不是来开货行的,我很是失望。这样好的时机,就这样白白放过了。”
呼衍除从来都不是傻人,此事已然明了苏夷月的心意,哈哈笑道:“看来,就算我没藏师叔黄师姑那等人才,也会犯错。我这次到杭州来,送信传话之外,便是要踏看街市,寻觅合用的房舍,买一些小房,为后来之人做落脚的地步。却只是看买房舍,并没有开办货行的指命,黄师姑说,杭州离西北过远,接应指挥不灵,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不瞒二位说,近来西北一带归降帮派太多,每一帮派,都要由崆峒山派人过去,设立‘天地人神鬼’五堂,乱人盟这个大敌又未能尽都除去,还要防备他们从中生事。七月二十八日,恰逢丁师祖七旬正寿,又要布置跟瞿广瀚在辽州宿羊岭的聚会------眼下瞿广瀚死了,这约会也就算完了,却也因此费去了不少事,用去不少人手。否则,也不会让我这样一个年轻的人来杭州做这等事。”
“你们想想,这许多事,得占用多少人手?怎还能分出人来在杭州开分号?但就算曲鼎襄还在,杭州分号将来也必定是要开的,这谁也阻止不了。叫我先来送信给苗大侠,再找寻房舍,却不急着去开设分号,这都是稳妥的做法。”
公琦不解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