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占雪正自着急,眼见智狈来到,迎上去说道:“项先生,我大哥没事吧?”她乍入江湖,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心中害怕,只想找人说上几句话。
智狈笑道:“梅姑娘尽管放心,老魏必定没事。”
梅占雪道:“可他全身都中了暗器,暗器上还都有毒。”
智狈道:“我说没事就没事,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象老魏这种坏蛋,注定是要活上一千年的。”说毕朝梅占雪茫然点点头,进房去了。
室中,魏硕仁那张加长竹床已移到正中安放,他人已被剥得精光。一名灰衣老者正手执尖刀,在他左肋处剔挖,伤口处遍插金针,竹席之上,早已血肉模糊,黑血漫流于地,滴答有声。
楚青流盘膝而坐,双掌互叠,按在魏硕仁的百汇穴上,垂帘观照,一意向魏硕仁输送真气,另有一名黑衣人搭住魏硕仁两手脉搏,引领真气。
灰衣老者伸二指在魏硕仁体内掏摸半晌,取出一枚铁蒺藜,小心用一块旧布包好,说道:“这是多一手古声的东西。”将布包收入腰间,又道:“不管大的小的,硬货算是都拿出来了,至于这毒么,我可是真没有法子。有懂行的朋友尽管上前,救人性命要紧,可不要耽搁了工夫。”说着退出人群,微微叹了一口气。
人群之中又有一人说道:“章老爷子说得很是,有懂行的朋友尽管上前。”
连问两遍,依旧鸦雀无声。一人叹道:“刚才不该下手太快,把他们全都给宰了,该留下活口来好生拷问,问完了再杀,也不为晚。”
复有一人说道:“不用说这些没用的,杀都杀了,后悔也是无用,赶紧想法子要紧。”其实就算留下一人两人不杀,也是无用,也难于全都逼问出解药来。
正在愁烦,愚狼项慕羽冲进室内,叫道:“解药全都有了。”双手捧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小瓶子,或竹或木,有金有银有瓷,一股脑放到竹床上。
解药是有了,可如何给魏硕仁服下,却大有讲究。这七八种解药,再加上七八毒药,混于一处会生出何等变化,是否会生出新的毒物来,实在难说难讲得很。
瞎子智狈道:“眼前这个事,就叫做死马当作活马医,又叫做李天子吃牵机药,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所以说,这解药还是要吃的。楚少侠,若是吃出什么事来,你不会埋怨大伙吧?”
楚青流背上衣衫早已湿透,额头遍布粒粒汗珠,并不睁眼,随口答道:“项先生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楚青流是魏硕仁的朋友,各位也一样是魏硕仁的朋友。各位不必犹疑,请尽快出手,救人要紧。”
智狈道:“如此甚好,至于这虎狼药吃下去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童儿,拿瓷碗与滚水来。”
稍时童儿取来滚水瓷碗,众人各参己意,将诸种解药酌量各取了一些,调成一碗汤药,撬开魏硕仁牙关,由愚狼项慕羽将药物灌下。众人早已多见生死,此时也都惶惶难安。
愚狼将瓷碗放下,自言自语道:“很好,很好,没有大叫一声七孔流血而死,那就是很好。楚少侠,你也得歇息歇息了,老魏能不能活,已不全在体内的真气,还要看阎王爷想不想这就收了他。”
听了愚狼这话,楚青流顿感疲累不堪,移开双掌,就要起身走开,刚刚站起,猛然一震眩晕,栽倒在地。
愚狼过来试试他的腕脉,说道:“无妨,只是疲累吃心太过,歇息一下,也就好了。这一天,大伙可算是真不容易。外头那些尸身,倒也是上好的花肥,可不好糟蹋了,哪位家里有好花好草,可要说一声,我也好去移来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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