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松无奈,看了看中年道人,叫了声“师伯”,中年道人微微点了点头。双松向楚青流又行一礼,说道:“得罪了。”右臂半举,左手前刺,抓拿楚青流左肩。楚青流左手端了饭碗,右臂隔在一边,极不得势,唯有身向左转,以图施展右臂,已顾不得如此一来,前胸便要暴露。
双松却遇空不进,脚步快转,踏步到了楚青流身后,右手成爪扣拿楚青流咽喉,左手成掌点向楚青流后心,一脚已伸进楚青流双腿间,锁住了他脚步。人身后背遍布大穴,任其一处被他打中,都要重伤。
这双松至多十七八岁,一出手,自手梢到脚跟,浑身上下严整如一,迅疾如风却又不用拉出多大的架势,方寸之间即能施展。楚青流胸腹大敞本就是无奈,并非有意要诱敌,他却能视而不见,转攻敌人背后,这份老辣稳健,更是难得。
楚青流脚步不灵,无法前冲,更不能侧闪,无奈之下,扬手将手中米饭顺肩头向身后撒去,靠米饭来暂阻双松来势。自己借机扑到在地,虚踢一脚后翻了两个跟头,随即站起,将空碗向双松照了照,说道:“你输了。”他这几下子,落在双松跟那个中年道人看来,想来该是拖泥带水,狼狈得不成个样子。
双松方才以为他必会连碗也都要扔出,这才不得不侧身躲避,原拟收招暂退后再来,让楚青流有了可乘之机,谁能想到碗还拿在他手中?
楚青流道:“这碗我自己会洗,不用劳动道长了 。”过去拿起竹筷,转身就走。身后双松说道:“师伯,弟子无能,糟蹋了一碗好饭。”
那中年道人轻声道:“也说不上无能、糟蹋,只当这头陀已吃进肚里,也就是了,别忘了好生打扫。”楚青流听了,忍不住哈哈一笑。
他闹了山门,又闹了斋堂,不怕道众不来找他的麻烦。只看那个双松的身手,就知这两个中年道人任谁出手,自己都难以应付。明早不妨寻个借口离开,改换一个样貌再重头来过。
苏夷月既然留下话,说要试试他的定力,道众未必就肯让他走人,但妙乙观毕竟是堂堂大观,并非贼窝黑窟,未必就会强阻他离开。他们若是真要用强,便可趁机大闹,用红婀白婀放倒几个,不怕无视老观主不出来见他。
楚青流计议已定,解下腰刀来,找个地方放头大睡,连静2功也不去练了。次日一早,晨钟响过后,火工进房取柴,楚青流这才起来,揉揉眼睛,挎好腰刀,向中年道人道:“贵观既然门槛太高,只接待庄主少侠一类人物,我头陀也就不在这里碍眼,这就离开,还请道长领我出去。”
那中年道人并未挽留,只道:“也好。”头前带路,领楚青流走昨日的原路,曲曲折折,向那个角门走去。
离角门越来越近,眼看只剩下不多二三十步路,身后有人叫道:“闻道长且请留步,在下公琦有几句话要说。那头陀,你也请留步。”
他既已提名叫唤,楚青流便不好再走,当即止步,却并未回头。
公琦快步上前,跟闻道长见过礼,说道:“闻道长,适才我刚一起床,苏姑娘便叫人来传话,让我到东院来,带这头陀到讲经院去趟,她有话要问。”
闻道长不惊不喜,说:“也好。”向楚青流道:“你不妨跟公少侠过去一趟,说完了话,自然还会有人送你出去。”说罢向公琦略略抱抱拳,自去。
既能到别处走走,就算还要再见那个苏夷月,就算她真要用群蚁试看自己的定力,这总算是一丝转机,无论如何总比任人关在柴房里要好。楚青流心中并无不愿,面上却很是不耐,懒懒的道:“既然有人要见我,那就头前带路。你们衡山,难道很少见到头陀么?”
公琦道:“我是昆仑派的,到这衡山来,与你一样,也是作客。”
楚青流道:“我是恶客,你是雅客,怎能与你一样?我听那苏姑娘说,她师伯曾杀了你们几个人,你们该是有过节梁子的,怎还倒成了朋友?”
公琦道:“你杀了我的人,我就去杀了你的人报复,你再杀我的人,如此杀来杀去,又有何用处?还是化敌为友是正经。”
楚青流道:“不愧是公少侠,识见果是不凡。”
两人说着话,来到讲经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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