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一手端住自己下巴,另一手轻轻揉着妹妹头顶。两人一同抽冷气,待得痛觉渐消。林芳满眼是泪,埋怨:“大哥,你整日里无事做么?为何总也跟着芳儿。难不成不用温书。”
林文讪笑:“学习之事,有张有弛才会受益,若一味死读,即便读的再好,也只是呆子一个。何况。小姑参赛,乃家中大事,我既为林家人,怎能置之不顾。”
咦?这是林文说的?这还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么,看来,人就是要多出去走走。开阔眼界,难怪爹娘不顾林文年幼,良平镇本就有进学。还非得让林文考盛城进学。
林武过来拉过林芳,瞪了一眼弄疼妹妹的二哥,哄道:“妹妹,莫哭,五哥早几日已将细炭笔弄好。本想给妹妹惊喜,今日二哥惹了妹妹。五哥这就跟妹妹去看,莫再哭了。”
林芳无语,自己哪里哭了,分明是疼得忍不住流泪,不过还是感动于林武的疼爱,欢欢喜喜跟着林武去看细炭笔,留下双手端着下巴的林文,他也很疼好不好。
“五弟,妹妹,我来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妹妹手里拿的何物。”
拿着林武新版铅笔,林武和林芳手牵着手,一块准备转回正屋,林霞风风火火冲进来,一看见两人就嚷嚷,身后跟着林娟。
“细炭笔?极好极好,我读医书费劲,写批注又嫌磨墨麻烦,刚好此炭笔用得上,这根归我,妹妹,可还有?”不管三七二十一,林霞将林芳给她看的细炭笔递给身后丫环,竟然还嫌不够。
不待林芳讲话,林武已是不满:“四姐,你也太过霸道,此细笔是我特意制给妹妹,妹妹尚还未用,你便拿去,哪有如此做姐姐的。”
林霞哈哈笑道:“五弟,你当我不知,你给妹妹制笔,岂会只此一根,你手巧至极,即便就此一根,制起其他,也是极快,还在意此一根?”
两人真不愧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林霞一语中的,林武故意气哼哼扭头不理她。得了新炭笔,林霞心情极好,嬉皮笑脸一路缠着林武,最终又得到两根细炭笔才罢休。林武这么长时间,才制成十根,给林霞三根已算不少。
自己还未试过,手中炭笔便被抢,林芳心有不甘,故意气林霞:“四姐,你也来参赛么?可是医术?还是背书?”
明知林霞背书不行,医术还在门口,林芳此说,可不是揭人短么,谁知林霞竟毫不在意:“要想以医术参赛,估计我得到祖母那般大年纪,今日跟着三姐来,只为开眼,听讲,镇上这些时日很是热闹,祖母要我和三姐多看多听多用脑。”
嗯,二祖母英明。不对,四姐怎不生气?难道与我这厚脸皮呆的时日渐长,脸皮竟也练了出来?林芳气馁。
林娟准备的作品,画幅较大,正面是一副牧羊图,画面上,一个美妇挥鞭赶羊,那美妇,正是童氏,再看反面,两只山羊,四角相抵,是一幅斗羊图。此两幅画,均是林翠娥所画,林娟拿出所学全部本事,昨日才绣完。
郭四娘今年被邀为大赛委员,兼做评判,一月前已被接走,一来安排赛前诸事宜,再来为保证大赛公平性,早早跟赛手隔离,以防作弊。这一月来,李翠梅接手管理制衣坊跟针织纺,让林娟跟林翠娥全心准备绣品,且不予置评,不给建议,一切完全由她两人自行决定。林翠娥早已胸有成竹,林娟则还有些犹豫,听得林武要给小姑做装裱框架,林娟心动,问李翠梅,她的绣品若是镶上框架,做成炕屏如何。
李翠梅未正面回答,只是言道:“娟儿,赛场上心思缜密是好事,不过,却是最忌犹豫不决,犹豫必失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