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颜才躺回来没多会儿,葛烨便端出一碟白绿走了出来。
“老板娘,狗食做好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接着上楼打扫去了。”
可他刚把小碟子放到地上准备回头时,却被身后女子呵斥而住:“站住!你是打算拿这些来给我的雪球吃吗!我的雪球可不是兔子!”
葛烨回头望去,只见女子已是从榻椅上站起,怫然作色。
“老板娘,我见厨房里有些萝卜和青菜,便洗了洗端了过来,再说了,我们村庄上的狗都吃这些……”
却不料,话一脱口,更使眼前人添几分怒火:“我的雪球哪能同你们那些乡间野狗相比吗!”她闭住眼,沉稳了下自己的情绪,“厨房里有些牛肉,你去把那些煮了端出来。”
“给狗吃牛肉?!”葛烨惊呆了,自从齐卫楠他们走后,别说是牛肉了,就连一个窝窝头他都没上到,如今却要让他去给一只狗煮牛肉吃?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
花如颜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直接扭头坐回原先的位置,只留一背影给他:“我让你去煮牛肉,你去便是了!”
葛烨拿她没办法,只得照做,可就在他转身离去时,又被身后的声音止住:“你可别偷吃!”
或许她只是无心之语,却压断了葛烨最后的底线,他双拳握起,额头青筋都暴裂起来,但还是稳住了最后的理智。
“是”葛烨阴沉着嗓子回答后,便迅速走没了影。
在葛烨走后,花如颜本还想打个小盹,可这刚闭上眼睛,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嗬嗬”的骡子叫声。
她微蹙黛颦,挪动着婀娜的身姿探出身去,只见来者乃是她的死冤家——煤炭戚公。
提起戚公,也算是花如颜的旧相识,成也戚公,败也戚公。
花如颜不是穗央本地人,没有人清楚她的身世,只知她是为了躲难逃来的。
打那后不久,她便在穗央城里开了这间朋来客栈,虽说是客栈,但更像是食肆。
可花如颜店里的生意并不好,只因这穗央城里的人,有着很严重的抱团本性,喝酒消遣多半只会去本地人开的店里,对于她一个外来的弱女子开的小店,自然是无人问津。
不过自从有一次戚公偶然来了店中后,便同花如颜相识了,打那之后,戚公总会替花如颜带几个客人来,再加上花如颜人如其名,美如冠玉,又厨艺精湛,一来二去,店里生意便红火了起来。
可就在三年前,戚公的媳妇儿突然跑来店里大闹了一场,不仅带着别的悍妇一齐砸毁了花如颜的半个店铺,还用各种侮辱性的话语恶语相向。
若不是当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挡在花如颜前,想必她早就遭了那些泼妇的毒打。
当时戚公明明是在场的,但许是天性的懦弱,使得他选择沉默,从头到尾没有替花如颜辩解一句。
那日之后,随着女人们在背后不断地搬弄是非,花如颜便成了整个穗央人口相传的“狐狸精”,也没有人再敢来照顾她的生意了。
曾经热闹红火的朋来,就这么没落了。
时隔三年再见,不仅花如颜有些不知所措,戚公亦是如此,外带几分内心愧疚,他一直低垂着脑袋,没敢看花如颜一眼。
“哎呦呵,我还以为是来客人了呢,没想到是你啊,怎么今日敢来我这朋来客栈了?若是来还钱的,那我倒是很乐意,若是来喝酒的,那就请回吧,免得你女人又要拿刀来砍我这小破店了。”
最后还是花如颜先破解的尴尬,用戏谑的口吻重提着她那日的经历。
戚公被她那么一说,愧意更加充斥满心底,他声音低沉着:“我家那婆娘砸你店的赔金,改日定是一分不少的拿来还你,今日是来给你送人的。”
花如颜环起手来,眼神瞟向戚公身后的板车,只见上面呆坐着那三个家伙。
“都拖了三年了,再不还,小心我去衙门告你!”花如颜淡淡抛下一句话,便自行回屋去了。
而齐卫楠几人也从骡车上纵身跃下,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煤灰,同回来路上遇到的好心戚公简单道了谢,跟在花如颜身后回了客栈。
齐卫楠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客栈的角角落落搜寻葛烨的影子,打量了一整圈没见到他,显然她有些急了。
“我托付给你的人呢!他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齐卫楠担心到有些失了仪态,一把紧握住花如颜纤细的手腕,将她从美人榻上拎了起来,手劲使得极大。
而花如颜也并未像别的娇弱女子般,吃痛喊疼,而是抿起唇角,露出难以摸索的一丝笑,凑到齐卫楠的跟前,贴上她的耳朵,吐出几个字。
“你那么担心他啊?”
听到这句话,齐卫楠整个人都似烧涨了的水壶,炸了开来,猛然一把松开花如颜的手,自己向后退了一步:“你,你,你别胡说!我,我,我……”
她结结巴巴地,眼神不敢对上花如颜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魅瞳,正巧忽瞟到连接外院和屋内的那扇小木门时,在那儿,出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老板娘,你看这次总行了吧……”葛烨有些不耐烦地说着,一抬头,碰巧与齐卫楠来了个四目相对。
眼前场面一度尴尬,最后还是齐卫楠先开的口。
她摆起了昔日凶悍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到葛烨身前,朝他放着狠话:“看什么看!小爷准你看了吗!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你信不信!”紧接着,便被他怀中那盘勾人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