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卫楠听后,连忙将挡路的葛烨推朝一旁,大步跑向了院外的茅屋,哗啦哗啦吐了起来,恨不得将整个胃掏出来仔细清洗一番。
几经折腾,胃里那股不适的翻腾感总算勉强压了下去,齐卫楠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回屋中,一屁股坐在木凳上,倒起了茶水往嘴里送,可这刚要喝下去,就被花如颜止住而住。
“哎,我们店里的茶水可不是白喝的。”她摆弄着头发,眼梢瞟向齐卫楠的方向看来。
齐卫楠本就对她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刚才还吃了她家狗子的食碟里的牛肉,便更是心中窝火,而这不长眼力见的女子,此刻又在她底线的周围游走。
齐卫楠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不止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行,老板娘,这壶茶水我要了,多少钱?”
“不多不少,五两银子。”
这会齐卫楠彻底忍不了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踱步跑过去,怒而一拍她身旁摆放着瓜果的木桌,怒斥而道:“你是开黑店的吧?你那说是茶水都是高抬了,分明就是壶冷却了的白水,就这玩意,你要收我五两银子?!想钱想疯了吧!”
而女子并没有因她说的这些话生气,反倒是更加倦怠几分,将整个人蜷缩在了羊毛毯中:“不好意思,小店就这个收费,若是您觉得贵了,又觉得口渴的不行,我建议你啊,可以去门外喝,这雪化了,也能当水。”
这次算是彻底点燃了齐卫楠的怒火,她竖起指头指向美人榻上的娇人:“好你个女人,心黑成这样!”
“是啊,我就是个毒妇,怎么了?”女子微抬玉手,捧着那一张如瓷光滑的肌肤,“受不了,那就请离开吧。”
她才说完便再次将整个身子包裹进毛毯里,好似出来多与这冷空气交接一秒,便能冻伤了身子般。
“哼,不用你说,我们自己也会走!”齐卫楠气愤地丢下一句话,拿起刚放下的包裹便要夺门而出,却发现身后无人跟来,气得扭头直吼,“三个笨蛋,还不走,留在这作甚!”
“是,来了!”他们三人忙应和着她,不敢稍有懈怠,毕竟惹怒了正在气头上的齐卫楠,准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可就当齐卫楠跨出店时,榻上之人忽看到了她腰间别的东西,惊坐起身,连忙高声唤住:“等一下!”
可齐卫楠怎会听她多说半句,脚步未有丝毫停留,匆匆便跨出店门,朝穗央的另一边走去。
见此状,花如颜急疯了般冲出去,追赶着齐卫楠的步伐,由于过于激动,才跑没几步便狠狠摔了一个跟头。
“齐卫楠,她好像真有什么要紧事,为了追赶我们,都摔了个跟头。”葛烨闻声后,有些担忧地转过头看着朝他们伸手的花如颜。
但不料齐卫楠不领一点情,一把将葛烨的脸别了过来:“白痴,她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苦肉计,想让我们在她店里再多住几天,好给她多些银子花。”
她不带一丝语调地说,却又心头涌上一念头,不知怎么地,竟如实将它吞口道出:怎么,人家摔了个跟头,你就舍不得了?”
啧,好大的醋味。
“你瞎说什么呢!”葛烨被她突来的问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略带生气,“她摔倒了,至少咱们也应该过去看一看。”
才说完,他便折回头朝地上的花如颜大步走去,这一举动可把齐卫楠气得跺脚:“臭葛烨!之前小爷受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问候过一句!”说完她便扬起了头往相反的路径而去。
这下可算把生一青袍难为住了,只得先各哄一边,可就在这时,齐卫楠听到路的转角一侧传来了男人的谈话声。
“裘皮王,本道此行下山可是有重任在身,若你所说的有假,那就是耽搁了我们月空盟的大事!”从音泽上不难判断出,先开口的人年岁尚轻。
“哎呦,华道长,小的怎敢拿这种事来欺骗于您呢?小的和店中小二都看得一清二楚,那日来我店里捣乱的那群人中,的确有一男子脚下无影!”
声音逐渐由远处传来,距离近到仿佛只有一墙之隔,而齐卫楠也认出了回话之声的主人。
就是前日以假兔皮来冒充狐白裘的布庄老板。
“糟了!”她贝齿紧咬住一半桃唇,心脏跳得极快,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过本能的反应告诉着她。
跑!
齐卫楠迅速扭转回头,拉住手边刚走过来生一,大步流星地朝葛烨他们的位置奔去。
“齐……”
“嘘!闭嘴!别说话!步子迈轻一些!”没等生一开口发问,齐卫楠便先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并且朝前方毫不知情的几人比了个“嘘”的手势。
青袍比生一要聪慧的多,看到齐卫楠的手势后,迅速就理解了她的意思,通知着身边人:“嘘,齐卫楠好像在前面发现了什么,她让咱们保持安静。”
待齐卫楠和生一跑到他们面前时,青袍才敢小声询问:“齐卫楠,发生什么事了?”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快跟我走,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她踱步上前,回着青袍话,一把将搀扶着花如颜的葛烨拽到身旁。
正当要逃离时,却被身后的女子轻声叫住:“跟我来,我能帮你们。”
“我凭什么信你?”
女子淡然一笑,没有给出多余的解释,只留下一句:“那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随即提起摔破了洞的衣摆,一瘸一拐地朝店门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