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满满见无名痛苦地拧紧了眉头,不免得着急慌了神。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小姑娘急得蹙起了眉头,眼看她才收回去没多久的泪儿又要再次涌出,“是不是满满问了不该问的?如若是的话,那满满向姐姐赔罪!”
“姐姐没事。”无名终于从回忆的漩涡中走了出来,柔着声音回答起小姑娘的话来,“姐姐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那应是好事,可为什么姐姐脸上写满的都是不开心?”满满歪着脑袋看着一脸愁绪的红衣姐姐,眼里都充满了担心。
在感受到被人关心后,无名淡然地笑了笑,轻轻抬起手将小姑娘嘴边的糖画渣子抹去。
“姐姐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不过这会已是没事了。”她边说,边站起身来,“好了,时候不早了,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姐姐就先走了。”
在说告别的话的时候,无名一直不敢去对上满满清澈的双眼,因为她害怕看到里面流露出的不舍和渴望。
她是心疼满满的,更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孩子的,但是目前摆在她面前的种种问题明确地告诉了她:她承担不起养一个孩子的责任。
先不提此时的穷困潦倒,就说方才自己脑海中闪过的那几个奇怪的画面,便已成为了她此生的重任。
如若她曾经生活的地方、以及曾经的亲人、朋友都是死于那一夜无休止的屠杀,那么,她必须去寻得那名真凶,为惨死的他们报仇雪恨!
而且,她还要去寻找那名妇人托付给她照料的婴孩的下落,哪怕是他已遭遇了毒手,她也要寻到他的尸骨,将他好生安葬。
所以,这种种的原由,便注定了她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
可是,无名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她给自己编织的一个梦罢了,是记忆错乱导致的错误,更是她心目中所幻想的故事。
她此生是寻不到那名真凶的,哪怕她走遍了万水千山,踏遍了荒野高山,渡过了四季时节,也不可能找得到她的下落。
因为,她自己,才是屠杀鹤林山庄的真凶!
在她的故事中,她不再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而是一名普通却善良的姑娘;她也不再叫做无名,她叫做琦罗。
在无名向满满提出告别后,她便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了,因为她害怕自己的一个转身,会软下心肠。
可是,最终无名还是将满满带回了客栈中。
在她寻了一下午的劳工无果后,便只得拖着疲倦的身子往回赶,可就在路过这家“千杯醉”酒楼时,又看到了那具瘦小的身影。
而这具身影的主人,似乎一直都在原地等着她。
实在狠不下心去的无名,终是拉上了满满没有一点肉的小手,带着她迎着黄昏一起走向了来时的路。
在踏入客栈之时,本来那名老板娘是不让满满进来的,说她是个小乞丐,身上脏,会把客栈弄脏了的,但就在无名的一个眼神的威慑下,老板娘顿时哑了口,不敢再加以阻挠。
“姐姐,是满满给你添麻烦了。”经过了刚才的那一事,满满心中已是被愧意充满,“姐姐,你对满满好,满满已是很知足了,但满满来的路上仔细想了想,满满不能做姐姐的累赘。”
也不知这个小姑娘究竟还经历了怎样不为人知的事故,她总是那么小心谨慎,战战栗栗,好似一只随时都会受惊的小鼠,超脱寻常孩子的懂事足令人感到心疼。
“满满,我既然带你回来了,定会好生安顿你的。”无名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随后便带着她快步走上了楼,来到了屋中。
床榻上等了无名半日的清缘听闻开门声,连忙支撑起身体坐起:“女施主,你总算回来了!这是小僧……”
他带着笑意伸手指向桌上摆放着的已凉透的馍馍和女子说着,可却在眉目对上她身后的小尾巴时停住了口。
“女施主!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他犹豫再三,说出了心中疑惑。
也不知道清缘这个小和尚成天在想着什么,脑回路竟是如此奇特!
不过嘛,平白无故带一个小孩子回来,倒也不像是冷血无情的无名的性格,所以他有所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无名看着跟前愚笨的小和尚,无奈叹了口气,懒得开口去向他解释,可一旁的小姑娘却替她抱起了不平。
“才不是呢!姐姐才不是什么人贩子!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满满气鼓鼓地鼓起了两个腮帮子,激动地回着小和尚的话,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生气的小青蛙。
“那,那这是?”
“小和尚,你还真是长了个榆木脑袋。”无名摇了摇头,将事情的经过同他道来,“她叫满满,是个可怜的孩子,没了父母,只身流浪在外,我见她实在可怜不过,就先行带回来了。”她特意将事情一笔带过,不去刻意讲述其中的缘故。
“原是如此,是小僧误解女施主了。”清缘听后,连忙向无名道起了歉,而也就是从这时起,他对跟前看似冷酷的女子有了新的改观。
看来,她也并非如我所想那般的无情,只是习惯了摆出一副冰冷的样子来伪装自己吧?小和尚心中默默想到。
紧接着,清缘便搀扶着床沿站起身,缓慢着步伐来到桌子前立住:“女施主,这是你今早给小僧留的吃食,小僧一人吃不完,便给你留下了些。”
他边说,边伸手将盖在上面的碗罩拿下,露出浑圆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