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卫楠对安稳的回答感到一知半解,不禁在心里吐槽着:这大兄弟,说与没说一个样,搞得小爷一头雾水!
还没等她快步上去询问,桎梏着她的蜀敛就将她一把放开,领先她几步走到了她的屋前。
蜀敛迈入屋内,端着下巴仔细端详着葛烨,看了好一阵子,才退了出来同安稳说道。
“阿稳,这个情况应该是同……绾绾一样……”
提及那个名字后,蜀敛和安稳都不由得阴沉了面孔,好似那是一个不能被提及的名字。
这也是齐卫楠第一次见安稳露出了一种新的神情——那是谈及他的人生时都不曾露出的寂寥悲凉。
可这小丫头没有点眼力见,似个粘人精般凑到两人身边,于耳边唠唠叨叨:“绾绾是谁?什么一样?我赶的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无心之问却惹来了安稳的暴怒,平白无故地对着她就是一顿嘶吼:“你给我闭嘴!”
紧接着,他就快步走下了楼,唯留踏得直响的噪声。
我去,这又是什么骚操作?一声不吭先放个血,放血完毕再撒顿气,然后像个被辜负了的小姑娘般踱着步子离开?
齐卫楠朝着安稳离去的身影挤了挤鼻子,还没来得及在心底好好“问候”一下安稳,就被一股蛮劲锁住了喉。
“臭小子,跟我来,有话和你说。”
她几乎是被蜀敛老头押着脖子丢进去那间柜屋的。
齐卫楠只觉自己就像逢年过节时待宰的猪羊一样,任凭怎么反抗都是无济于事。
待晃过一些气来,她便竖起了指头开口就要一顿叨叨,可却被蜀敛抢先说出的话塞住了喉咙。
“绾绾是我的女儿,也是阿稳心仪的姑娘,但,绾绾已经不在了,所以你提及她来,阿稳才会这般生气。”
齐卫楠方才也曾想,这个绾绾是安稳的老相好,心中藏的小娇人啥的,可未曾料到,是已逝之人……
一时间令她彻底哑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支吾之际,蜀敛打破了这片死寂。
“若是不说出来,老夫便觉得如鲠在喉,难受极了。再加上如今你的那个小子,也是这种情况,就更有必要告诉你了。”
蜀敛勾起嘴角一抹涩涩的笑,搭上了齐卫楠的肩头,道出了那段尘封多年的旧事。
“老夫我的事,阿稳应该和你提过一些吧?因我体质的原因,无法和他们一样习法,却又对这些法术方阵很是喜欢,便开始做起了传道授业的师父,只希望能栽培出更多正义人士,替老夫圆了自己不能斩妖除魔的梦,顺便也就当起了这间赶尸所的店主。”
他顿了顿,接着道:“而谈起他二人的相遇,倒也是有趣些,我记得,莫约是在绾绾七八岁的年纪时,那时的阿稳莫约才十二三岁,就开始替他师父赶尸了,绮纨之岁就已有非常了得的法术,可以说是年少有为啊!”
趁着蜀敛唇抿茶水断句之时,齐卫楠这家伙就不等故事说完,自己先发表了看法:“那安大哥的确是很厉害!比我现在强多了!”
说罢,引来老者轻声笑语:“那时的绾绾也和你一样,是用这副扑闪的眼与我夸奖阿稳的。那次阿稳替他师父赶尸,路过此地时,便入住了一个白昼,也就是这一次的相遇,改变了绾绾一直来的看法。她本是一直不理解我们赶尸者这一行的,打死也不愿随我学习术法,我也不愿强迫她,便放任她自己的喜好去了,可没想到,阿稳走后,我的小丫头竟主动和我说她也要学术法,我一时间不知该开心还是担忧。”
“您是怕她在赶尸途中受伤害是吗?”
蜀敛捋着白胡眯着眼点了点头,眼神直盯着窗外树梢上落下的一只秋蝶。
“哪有当父母不担忧子女的,我本以为我可护她一世,可未料到,我压根护不了她的周全。”
“那也是个秋天,只是比往年要寒一些,那年我的绾绾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也是一腔热血的年纪。我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赶尸归来,脸上带着的都是笑意,和我一直说那几具尸的家人如何感激她,与我谈这门活儿是怎样值得尊敬的行业。那日,我的丫头靠她自己,拿到了一要给老夫我买一件新衣,我也就允了她独自下山,可哪知,夜深了,她都未回来。”
说到这里,蜀敛的眼角已是湿润了,齐卫楠有些不忍再掀开这位老人的伤疤,刚打算截住他的话,却被他压制而住。
“我慌了神,一路去找,最终于山脚处,找到了我的丫头。她躺在血泊中,任凭我怎么唤她,她都不回应我,只是静静沉睡着。三天后,阿稳赶来了,但他一直抱着绾绾,不愿撒手,他总和我说,绾绾没死,她只是睡着了,一开始我还以为阿稳是伤心过度自欺欺人,但在绾绾头七打算入棺时,我发现她仍和几天前一样,无任何尸化的迹象,面色红润、身体柔软,就同你那具尸一模一样!”
齐卫楠听到这,大致明白了为何蜀敛要将此事告知自己了,因为他们都是亲自经历的当事人。
“这种种迹象告诉我们,绾绾仍有一线生机,只是我们不明其中道理,为彻底明了这事的根源,我便和阿稳查阅了上百本古籍,皇天不负有心人,几天后终是让我们查到了。古籍上没有详细记载这种迹象的称名,于是我同阿稳将其名为——半死。一个人彻底的死亡,除了众人皆知的无气、心停外,还包括三魂七魄是否存在。”
说着蜀敛忽考问起了齐卫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