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任天一又何必再谦让?
更何况,鲁菜的没落,难道没有本地厨师不作为的原因吗?
如果每个人都全力以赴,鲁菜何至于搞成这种样子?
“任总是要挑战鲁省厨师界了?”马脸女记者是见杆就爬。
在女记者看来,任天一实在是太幼稚了,简直是手到擒来。
几句刺激的话,就让这小子失了分寸,给自己送了一个大瓜不是?
“挑战别人,我没兴趣,”任天一摆摆手,“不过,如果有人挑战我,我绝对不会逃避,一定会全力应战!”
任天一预料到,这篇报道发出去,自己一定会受到非议。
可非议就是坏事吗?
如果能够借由此事,激发起某些人的求胜心,对鲁菜发展而言,不也是好事一件吗?
这就是所谓的鲶鱼效应,沉寂太久,固步自封的鲁菜,也该受点刺激了。
虽然说,任天一也不想当一条鲶鱼,但是好在,自己是一条长得帅气的鲶鱼不是?
“非常感谢任总接受采访,我就先走了。”马脸女记者站起身来,差点把椅子踢倒。
马脸女记者的心情,简直不要太激动。
得了周家的钱,女记者才来的不是?现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成熟的内容,连题目都想好了。
“鲁菜不文一名,鲁菜大师水平低劣!外省厨师发出强势挑战!”
很显然,当这篇文章发出去之后,任天一一定会成为鲁省的公敌。
稍加改编后的对话拉到的仇恨,堪比山崩海啸。
华夏人就是护犊子,自己关起门来说自家菜不好,那是一回事。
可是,如果由一个外人来说,他们打破头,也得维护鲁菜的尊严。
任天一将会承受的,不只是来自厨师界的仇恨,还有来自于鲁省人的仇恨。
“任总,你刚才的话,太偏激了。”短发男记者皱眉道,“很容易变成别人攻击你的道具。”
短发男记者是大鲁日报的记者,胡永庆,虽然身为土生土长的鲁省人,他仍十分欣赏任天一。
脸上******,一副书生模样。
只不过,脸上的褶子可不少,有着风吹日晒的痕迹。
大鲁日报是鲁省的大报,并不像马脸女记者供职的小单位,报导一向专业客观。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胡永庆成长的过程中,亲眼见识到了,鲁菜由兴盛到衰落的过程。
在报纸美食栏目工作这么多年,胡永庆看到了很多的鲁菜厨师,还一个个呼呼地躺在以往的功劳簿上睡大觉。
正因为如此,胡永庆觉得,有任天一这样的人在,对于鲁菜而言是幸运的。
身为一个资深美食爱好者,胡永庆吃过忆福餐馆的菜品,他能感受得到,其中饱含的对传统鲁菜的传承。
正因为如此,胡永庆才愿意跟任天一站在同一阵线上。
“胡大哥,你叫我天一就好,”任天一笑了,“这些话我不说,他们就不会写了吗?”
对于恶意的人,任天一会针锋相对,对于善意的人,任天一也会回报对方。
看出了胡永庆的善意,任天一说话也就亲近了一些。
既然任天一猜到,马脸女记者是周成俊请来的人,他就明白,自己说些什么,对她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马脸女记者早就想好了怎么抹黑自己,抹黑忆福餐馆。
不管自己说得再正确,对方都绝对会曲解自己的话。
“这倒说的是,”胡永庆说道,“可是你可以不回答她的问题。”
身在这个圈子里,胡永庆比任天一更加明白,一些无良记者,手握键盘,会写出怎样黑白颠倒的话来。
“不回答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走?”任天一笑道。
马脸女记者绝对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如果任天一不说出她想听的话,还不定会怎样死缠烂打。
任天一哪有这么时间陪她唠嗑?所以,才会干脆利落地交了底,目的就是想把那马脸女记者赶紧打发走。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举家团圆的好日子,”任天一说道,“各位依然愿意来采访我,为了表达谢意,我给大家准备点礼物。”
今天正是农历八月十五,也就是传统的中秋节。
对于心存善意的记者,任天一有意地拉拢,毕竟这对双方而言,不是一个共赢的事情吗?
记者很喜欢任天一这样的有冲劲的年轻人,因为这种人,最容易挖到话题。
正因为如此,他们也愿意帮助任天一成长。
任天一当然也需要这些记者,他们可是自己成长的一大助力,会提供自己想不到的帮助。
天色渐暗,任天一的心里,有些酸涩。
任天一也想回家,可是在达成自己的目标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离开鲁省的。
任天一不想这么简单就跟梦想妥协,也不想回去,让老爷子失望。
“正所谓,客人来了有好酒,”任天一说道,“豺狼来了有刀枪。”
这些留下的记者,在刚才自己回答问题的过程中,明显地表现出了他们的同情。
甚至,像胡永庆这种特别关心自己的人,还用眼神和手势提醒过自己。
对于这些有良心有职业素养的记者,任天一总不能像对马脸女一样赶出去吧?
“还想贿赂我们不成?”圆脸女记者陈媛笑道。
陈媛的话,当然是在打趣。
“无需紧张,请大家吃顿饭而已,”任天一笑道,“也是采访的一部分。”
作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