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后,一行人再度回到梨花林中,玩了一会儿投壶游戏,又叫了两场戏,众人便开始请辞了。
曲轻裾与秦白露天生气场不和,自然趁着这个机会告辞,连带着晋安公主与田罗氏也跟着一起告辞。
秦白露假意挽留了两下,见挽留不过,便跟着送了几步,谁知刚走出几步,就见端王朝这边走来了,她微微垂首,只看到端王绣着云纹的袍角和暗色的官靴。
“想回家了?”贺珩见曲轻裾走出来,就知道她想回府了,他见晋安公主也在,便对她拱了拱手。
晋安公主笑道:“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不必客气了,我先走一步,不必送了。”
“姐姐慢走。”曲轻裾微微一福,晋安公主回了一礼才扶着丫头的手走了,颇有点不想做电灯泡的意思。
田罗氏自然也不会站在这里,嘱咐了曲轻裾两句也跟着走了,反而只剩下曲轻裾、贺珩以及贺渊这对夫妻了。
“时辰还早,不如二哥与二嫂再坐一会儿,”贺渊把手背在身后道,“莫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
“j□j犹在,怎么算是辜负,”贺珩牵住曲轻裾的手,“三弟与三弟妹不必再送,我们便告辞。”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留了,慢走。”贺渊抱了抱拳,一边沉默不语的秦白露也跟着福了□子,她抬起头便看到曲轻裾的手被端王牵住,一步一步的走远。
她忽然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曲轻裾,是在皇宫门口,那个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端王与曲轻裾十指交扣,而自己与贺渊却永远走不到一块。
直到两人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她收回视线,看着离自己有两步远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疲倦,揉了揉额际才道:“王爷,我有些累,想先回正院休息。”
贺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想着在宴席上发生的事,他心情有些不好,更是不想看秦白露这幅样子,“去吧,晚上不必等我。”
秦白露冷笑,她早便不等他了,一个注定等不到的男人,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端王婉拒美人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不少人赞端王与端王妃夫妻情深,端王的名声莫名在女眷中提高了一大截,几乎成了贵族世家女子挑夫君的标准。
曲轻裾听到外面这些言论,不禁有些好笑,她听着黄杨与金盏活灵活现的表演着外面那些传言,不由得开口道:“照你们这么说,我就该不是人了,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偏偏你们还当真了。”
“王妃你就让他们两个乐乐,不然定憋坏他们,”木槿取了一个靠垫过来,放在曲轻裾背后,让她坐得更舒服一点,“这次王妃您离开的时候,瑞王妃脸色有些不好,奴婢瞧着她对您似乎很不满。”
“我们两个立场不同,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会不满,”曲轻裾想起秦白露在宴会上的那些言行,皱着眉道,“也许是因为曲约素进了瑞王府,她心里有恨意,连带着我也恨上了吧。”
木槿听到这话,想着三小姐选的路,不由得叹了一声:“任谁也没有想到三小姐竟会这么做,奴婢瞧着,瑞王府上并不是什么好去处。”她说完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这话不该她说的,当下躬身道,“奴婢妄言,请王妃恕罪。”
“不必如此拘泥,”曲轻裾道,“你性子沉稳,我相信你只是一时失言。”
木槿听到王妃这样说,心里更是警惕,提醒自己日后切不可再失言,这里没有其他人还好,若是有别的人在,岂不是说王妃教导无方?
“王妃,罗姨娘求见。”玉簪走了进来,见木槿姐姐面色有些不对,降低声音道,“奴婢见罗姨娘精神不太好。”
“直接让她进来吧,”曲轻裾想了想,也不打算换地方接待罗氏了。不一会儿,就见罗氏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罗吟袖一进屋,未语先跪,曲轻裾忙让人把她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木槿,快扶罗姨娘坐下。”
“原本奴婢不该就这么来见王妃,只是实在感激王妃大德,”罗吟袖眼眶泛红,“奴婢实在无以为报,只有行大礼以示感激之情。”
“子欲养而亲不在已是人之大苦,我们身为女儿家,更是不能侍于养育我们长者前,若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他们?”曲轻裾叹了口气,虽说这里男女地位仿似汉唐,但是总归是男人为天,女子为男人的附庸,偶尔女子强者,也多仗娘家势力强大。公主不要驸马尚且可以,可有皇后敢不要皇帝的?
这个世道,男女总归是不公平的,她起身拍了拍罗吟袖的手背,“现在你不必想太多,回去好好睡一觉,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她见罗吟袖身上穿的衣服颜色十分素淡,知道她有意为舅舅守孝,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罗吟袖拭干眼泪,起身对她福了福:“奴婢谢王妃。”原本她以为如今的王妃性子倨傲,不会搭理她这样的没用人,没有想到竟会帮自己,还说出这般安慰自己的话。
自己一个随意可以打发的侍妾,王妃能待她如此,已是她嫁入这王府的福气了,若是遇到稍厉害些的女子,她不说回舅家奔丧,恐怕寡淡些的衣服都不能穿。
出了正院,罗吟袖扶着丫鬟的手,擦着眼泪道:“舒文,且记得今日王妃的情,即便我这辈子还不了,也要好好记着。”
叫舒文的丫头小心的扶着她,低声道:“主子,我觉得王妃待人挺好的,并不如冯姨娘那边说的那样。”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