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至此,连黄迪都很佩服苏亦凡的决定。
相比态度强硬的藤南,廖汇美的态度可谓软弱至极,她甚至没考虑黄迪是不是唬人的小青年,就被这个小青年给震住了。
苏亦凡从时候监控的录像中看得出廖汇美是所有人当中态度最软弱,也跟这群战斗力超群大妈们最疏离的一个,所以他选择以廖汇美为突破口。现在廖汇美的态度已经证明一切,她不仅是心里有鬼,而且是个相对软弱容易被说服打动的人。
四个人站在摆设普通甚至有些潦倒的屋子里,目光齐刷刷落在廖汇美身上。这个快四十岁的女人目光无神,不敢直视咄咄逼人的黄迪,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摘了墨镜的蔡绮目光是四人中最冷的,盯着这个中年女人,看得出她内心中的摇摆犹豫,哼了一声说:“这么跟她浪费时间,你们觉得有意思?”
“有意思。”黄迪特别喜欢接美女的话,狂言张口就来,“妈的有多久没这么仗势欺人了?心里真特么地痛快。”
苏亦凡就不吭声,拉着杨冰冰的手站在一边看热闹。
对付廖汇美甚至不用扮红脸的,无论蔡绮还是黄迪都是习惯了居高临下地俯视别人,两人的临时合作效果很好。
廖汇美经过刚才的错愕,还想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态度,却觉得自己依然什么都说不出来,表情很僵硬。
黄迪盯着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声音循循善诱地带着点威逼:“看你现在活成这样,这辈子就没聪明过。现在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还得想想?”
廖汇美能感觉到这个青年正用挑剔又蔑视的目光环顾自己的住处,墙壁上挂着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镜子,放着暖水瓶的桌子看样式就是上个世纪的。上面摆着廖汇美和她女儿的照片,小姑娘笑得很甜,却没有男主人。整间房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甚至给人一种颓废男人独自生活的感觉。
见廖汇美不吭声,黄迪知道她已经是在心中动摇了,又加上新的筹码道:“可能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黄迪,你可能不知道我。不过我爸叫黄诺,你应该能听说过。”
滨海不是个大城市,黄诺的名字跟几个电器行联系在一起,经常会出现在街头巷尾的宣传中。廖汇美闻言果然中止了发呆状态,抬头惊讶地看着黄迪。
这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自信,这是在火车站卖香烟的廖汇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否则刚才黄迪强势地那么闯进来,她也不至于不敢大声喊叫。廖汇美性格在这些去闹事的女人中最软弱不假,她也同样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能看得什么形势对自己有利。
黄迪看得出廖汇美确实在挣扎,于是干脆码上加码,又说道:“五险一金都管,至少是个三千一月的工作的。”
这一击让廖汇美彻底放弃了抵抗。
在滨海这种观念陈旧的小城市,工作好不好除了硬性收入之外,最被看重的其实是福利待遇。小城市考公务员成风,除了小市民求稳心态之外,福利待遇也是考量的重点之一。
像廖汇美这种年纪的女人,至今没有正式工作,之前的社会保险也不知道交了多少,要补交也是个无底洞。如今想要找一份管所有福利保险的工作简直是做梦,黄迪却是能一眼看穿这种人内心的弱点,给出最合适的条件。
瞪大了眼睛看着黄迪,廖汇美表情呆滞地犹豫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迟疑地问道:“你,你真的是……”
黄迪哼了一声,把自己钱包翻开给廖汇美看。
钱包夹层的照片里,跟黄诺相貌上有几分相似的黄家兄弟分别站在黄诺两侧,基本上等于是向所有人宣布了他们铁打一般的血缘关系。
苏亦凡没想到黄迪居然用了这么一招证明自己的身份,不由得笑了。仔细想想也是,以廖汇美的见识和小市民心理,给她一张烫金名片估计也不会相信。
“信了吗?”黄迪把特别有男人味的bally黑色小牛皮钱包往前推了推,“我说的话,在黄家所有地方都有效。”
黄迪说出这话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信,现在也就是扯着苏亦凡这张虎皮才敢夸下海口。反正到时候黄乐追究下来说是给苏亦凡帮忙就可以了。
廖汇美这次倒是真的信了,黄诺上地方新闻的样子她也是见过的,仔细一看跟眼前这个青年确实有几分相似,那就应该不是在唬自己了。
一旦确认了黄迪的身份,廖汇美之前的畏缩感依然在脸上挂着,心中的那些小算盘也已开始运转。
这位黄家二公子来找自己出头,本身就跟当初藤南喊自己去闹事时的说辞不同。那家游戏公司绝不像想象中一样没什么来头,也不都是一帮小年轻的胡闹。
藤南轻飘飘几句话几乎把自己给害了,廖汇美立刻从几千块钱好处的感激变成了痛恨,对藤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黄公子……”
“叫我黄少就行。”黄迪给苏亦凡当了这么久的孙子,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次了,赶紧纠正廖汇美,“我刚才说的都保证能兑现,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黄迪的口碑,说过的话有没有办不到的。咱们现在说点实在的,如果我们起诉那个藤南,你能来作证吗?”
传统的中年妇女们对打官司这种事都是避之不及,廖汇美也不例外,听黄迪不想让自己解释,干脆直接开口爆料道:“藤南就是前一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跟着去起个哄。说是去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