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铭礼轻咳一声,不满的跺了跺脚,白皙的手指挽着从整齐的鬓角中跳脱出来的一根青丝,另一只手轻轻的捶了捶身边的老树。
老树上,本就稀疏的树叶更是瞬间掉落了少许,他有些阴翳的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
“他们在天华,找到了什么?”华铭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双手负在身手,转身向院门走去。
院落里忽然起了一阵微风,满地的枯叶在他的身后留下一溜儿空白,直到他的脚步踏上出门的台阶,他的身后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一袭黑色长裙的倩影站在一身白色衣衫的华铭礼身后,显得格外刺目。
华铭礼的脚抬起了好久,因为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有些恼怒的重重的踩了下去,一阵微弱的脆响中,石阶上出现了一大团裂缝。
随即,华铭礼扭头向身后看去,看清了身后人的模样,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恭儿?不是让你在宫里待着照看母亲的吗,你怎么在这里……”华铭礼眉头一跳,有些阴狠的问道。
“鲁信和赵宽因为任务和传递消息脱不开身,敏儿和惠儿因为公主和皇后的严令无法出宫,所以只能让恭儿来直接面见殿下了!”恭梦玫盈盈下拜,眼波流转媚声说道。
“严令……母亲怎么样了?”华铭礼冷哼一声,随意的挥了挥手。
恭梦玫愤愤的咬咬嘴唇,转眼又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样子轻轻起身。
“主母一切都好,只是很是想念殿下您……”
“宫中严令,是因为父皇的病吗?”
“是,似乎……似乎……”恭梦玫撩起一边的流海,迟疑的说道。
“说下去!”华铭礼忽然伸手抓住恭梦玫的手,信步走出了庭院。
恭梦玫神色一喜,半个身子都倚在华铭礼的身上,一只手臂也轻轻环绕上华铭礼的臂弯。
“似乎是陛下的病情严重了,已经到了时候了……”
华铭礼的轻快的步子一顿,点点头轻叹一口气,一时之间步子竟然慢了下来。
平静的街道似乎一下子喧嚣了起来,迎面一对骑士纵马而过,朝着他们刚才落脚的院子里疾驰而去。
恭梦玫站直身体,脸色不善的回望数次,华铭礼却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携着她在小小的市集一个一个摊位看了过来。
一拨又一拨的穿着不同的骑士从他们的身边经过,骑士们的盔甲坐骑有着不同的颜色和品种,而恭梦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反观华铭礼,嘴角却翘的越来越高。
“殿下!”恭梦玫停下脚步,将自己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抽出。
“怎么,要吃冰糖葫芦吗?我记得你从小就爱吃这个,难不成现在还喜欢?”华铭礼随手拿出几枚铜板,一手递给卖糖葫芦的老者,一手径自取了两支,含笑递给恭梦玫。
原来两人走到了长街集市的尽头,这里有着一个卖糖葫芦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殿下难道不担心吗?”恭梦玫没好气的接过去,随手扔在路边。
“我应该担心什么吗?不用担心,刚才过去的有禁军,有御林军,有落星宫,有紫薇宫,甚至还有一向谨小慎微的提督府的人,这说明,宫里的确是出事儿了!”华铭礼轻轻的咬下一枚山楂,含笑说道,“就是不知道我那姐姐和母后,准备怎么做……另外,你得到的消息还有什么?”
“他们打开了庐川秘境,皇叔和几位殿下都有心腹前往,似乎收获不小!”恭梦玫叹了一口气,颔首垂目答道。
“可惜,姐姐和我都没有派人过去,便宜他们了!”华铭礼再咬下一枚山楂,忽的伸手扣住回身离开的老者轻声说道,“告诉我那弟弟,我请他明日府上一聚!”
老者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让了手中的东西,仓皇离去。
“殿下……”恭梦玫悚然一惊,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着华铭礼。
“无妨,告诉敏儿和惠儿,让她们在宫中好好待着,除了保护我母亲以外,找到那个该死的洛文姿!”华铭礼抬手制止恭梦玫的话语,淡然的说道,“此外,你从此刻起,留在我身边!”
“是,殿下!”
“先跟我说说他们的收获,然后,再去传令!”
“三殿下手下的得力干将几乎倾巢而出,首领姬泽楷;四殿下只派出两名人手,似乎收获不大;皇叔手下一韩琦丝为首,去了大概三人,有小小损失……他们和天华学院的几名学生有过交手!”
“结果怎么样?”
“难分伯仲,不过似乎被红叶算计,最大的好处让龙家的一个女孩儿和尚易天宗的一个女孩儿得到了……”
“好了,你去吧!”
“是!”
华铭礼拍了拍头,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回身倨傲的望了一眼,踱步走在阴影之下。
秦关外,一场势均力敌的争斗刚刚结束,尽管为了避免伤亡用了蜡杆枪头,可是双方士兵盔甲上和马铠上遍布的白色蜡点还是昭示着双方的拼命。
“飞雪卫能在这样的地形和我的队伍打的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算是我们输了!”华任毅看着身边银盔银甲的迟衔帆,赞叹的说道。
“殿下过誉了!”迟衔帆抱拳行礼,擦掉脸颊上的白点淡然说道。
华任毅的另一侧,黑衣玄甲的展星魂脸色不好看的微闭着眼睛,看似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