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母后和虹姨都想不到,薇儿如何想到?”华兰薇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话音一落,她竟然侧身坐在身边的石头上,垂下头埋在双膝之中。
“你既然也出来了,是要分一杯羹?”李婉约心痛的看了一眼华兰薇,重新坐下慢条斯理的问。
“就那么一口,怎么分?”虹妃似笑非笑的说道,“兰薇是个聪明的孩子,姐姐你也是个聪明人,可惜都不够果断……”
“是啊,论修为兰薇也算是个修行者,可到你面前还不是一个孩子……”李婉约点点头承认,同时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华炎还很小,你要让他即位,很难!何况还有那位辰王……”
“辰王由我来应付,至于炎儿,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姐姐不担心德琛?”虹妃脸上涌起一抹轻笑,自信的说。
“他不是坐那个位子的材料!”李婉约沉吟许久,摇摇头肯定的说道。
京华的天空,忽然透出一两点儿缝隙,一丝丝阳光洒落,但是初冬的寒意更深。
一个彩衣宫女端着煮好的滋补汤材,在闭目的苏明羽靠着的那根廊柱边上站了好一会儿。
苏明羽察觉到阳光,冷漠的脸上一下子明亮起来,取了宫女手上的托盘恭敬的走向华兰薇,那位彩衣才如释重负的一溜烟儿跑开了。
等到华兰薇端着杯盏气定神闲的小口饮着的时候,苏明羽这才来到虹妃面前待她取走,才施施然的又回到了廊柱边上。
李婉约捧着两个茶盏,小心的半蹲在地上交在李婉约手中,漫不经心的开口:“既然他们都要争,就让他们去争好了!不仅让他们争,还要好好争……”
京华城朱雀门,两个华服中年人驻足在门下看着肃穆的守军和沉重的城门。
华哲辰看着这道门好久好久,连门开了都不知道,门里走出来一行人他也不知道,直到富安就要跪倒在马前。
“安叔,折煞本王了……”华哲辰急忙滚鞍下马,拉住富安笑着说。
云福已经站在马下,手中紧紧的抓着缰绳,就好像在害怕那匹马随时会受惊抛下他冲入城内。
“小王爷,奴才给您见礼了……”富安仍然半跪着行了一礼才站起,退后一步再次躬身道,“皇后娘娘请辰王您去望天台一叙!”
华哲辰眼中精光一现,大袖一摆拍拍富安的手大笑道:“好,本王便去了,还请安叔款待好福叔,呵呵!”
观星台是京华城中最高的建筑,就在礼部衙门和落星宫附近。望天台紧挨着京华城内城,其高度仅在观星台之下。
寒风伴着星光洒在望天台之上,无数烛光映照,李婉约和虹妃坐在主位之上,一声不响的饮着酒。其下,华兰薇、华铭礼、华智霖、华德琛和华嫣然依次而坐。华兰薇一脸无所谓的大快朵颐,华嫣然则好奇的左看右看。
他们身边,没有任何护卫和内侍,最近的内侍和禁军也是在入口的台阶处站着,也不过是眼神极好的四个人牢牢的把守着。
无言而寂静,庄重而沉闷。
终于,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而沉闷。
华哲辰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来到虹妃下首坐下,皱了皱鼻子:“没想到,两位皇嫂还记得本王爱喝这果酒!”
几个后辈纷纷起身见礼,华哲辰不免感慨一番,只有李婉约和虹妃丝毫未动。
“辰王带着血卫所为何来本宫也清楚,不过渝州的叛乱黄帝难辞其咎吧?”李婉约不动声色的问。
“嗯,本王欠考虑了……”华哲辰看了一眼李婉约和她身边的虹妃,按捺下心中的惊讶点点头承认。
“既然来了,也便罢了……”李婉约举杯,淡淡的说道,“你们明面暗里做的事情,本宫未必不知,天下人也未必不知。此处只有我皇室中人,本宫也就把话挑明了说好了,陛下仙逝之时,并未留下任何遗诏,所以这新君,就是在座的你们最有资格。东华历来是有德者居之的传统,本宫便想了个法子,你们都是有修为和军权在身的人,就去外面争个够好了,谁的功绩最大,这位置就由谁来坐,阴谋诡计你们尽管施为,但是京华城和宫城不能有丝毫损伤,否则……”
“皇嫂的话,有保证吗?”华哲辰举起手中的杯子,淡淡的笑道。
“自然!”
“呵呵,那么本王应下了……”华哲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便走,“我也不愿意亲者相残,所以即刻便出发回渝州,你们也努力!”
“谢母后!”华铭礼、华智霖和华德琛同时站起,举杯敬道。
三人先后离去,京华城中的灯火更盛。
“姐姐,我为什么好害怕……”华嫣然躲在华兰薇怀里,噙着眼泪看着满脸寒霜的李婉约。
“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回头看了一眼满眼殷切的虹妃,华兰薇抱起华嫣然,默默的走下望天台。
星光渐敛,一朵朵雪花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