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公输翟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可是所有的很多人里面都不包括他眼前的几人。
一瞬间的表情凝固和略微窒息后,张生、有浊与携着觉静的了凡先后来到叶流尘和洛文姿身后。
察觉到三道审视的暮光之后,齐天耸耸肩,愁眉苦脸的半蹲在一边,根本没有任何让开和回避的意思。
叶流尘和洛文姿依然低声交谈着什么,洛文姿露出骄傲和满意的表情,叶流尘则显得愈加悲伤。
“难道齐天你就不想要问问他……”张生看着满脸不在乎的齐天,有些好奇的问道。
齐天嘿嘿一笑,毫不迟疑的答道:“要是这场对弈连我们都波及到的时候,恐怕谁也没心思关心这个普通的家伙了吧。被说是他,就是那边站着的那个公输大人,还有走掉的丘二先生和老大人,又有谁会关心呢?话说回来,我们已经够忙的了,忙着躲躲藏藏,忙着聚在一起,忙着修行交流,没人会参与的!”
张生自嘲的点点头,失笑的向齐天拱拱手;有浊看向这个怪异青年的目光突然些变了,狂热而忌惮;了凡脸上则是浮现了一层看不见的思虑,悲天悯人的摇了摇头。
觉静看也不看齐天,径自来到叶流尘洛文姿身边,忍不住泪眼婆娑的搀扶起洛文姿,坚定的对叶流尘点了点头。
“我不是老大人,也不是丘二先生,更加不是那位公孙侍郎,所以我希望各位直截了当一些,似乎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叶流尘不容置疑的说道,眼睛落在公输翟的身上,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浊冷哼一声:“红叶道友这是在逼我们做选择吗?”
“不,只是厌恶了佛宗的机锋寓意!”叶流尘摇摇头答道。
张生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笑着说道:“也难怪,毕竟红叶你隶属影阁,也算东华道宗一脉……”
“更加讨厌儒宗的格物入世和道宗的无为出尘!”叶流尘不客气的继续说道。
有浊道声“有趣”,锐利的目光将叶流尘周围三尺生生隔出一片空白,觉静和洛文姿生生被逼退几步。
张生不在乎的小小,看着叶流尘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些赞赏和复杂。
了凡则是轻笑出声,摸了摸滑溜溜的光头。
“红叶,她没救了……但是我知道什么人能把她伤成这样!”张生一开口,抬起手指指向洛文姿说道,“当然,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既然你喜欢直接,我也就直说了,京华的布防若何,何人负责,两位娘娘和兰薇殿下究竟想要谁来继承东华?”
众人尽皆无言,没人想到张生真的这样稍作掩饰的便问了出来,落雪的声音像是一下子大了许多。
“她曾是暗卫的老师,我也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你知道她负责教授的是什么吗?”叶流尘闭上眼睛,话锋一转直视着张生快速的说道,“蒙克全权接手京华防务,天策楚涵之负责宫廷和衙门,暗处里则遍布影阁高手。两位娘娘妥协的结果相比你也知道,不过兰薇殿下似乎已经放弃了,至于大皇子殿下,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但是,儒宗仍旧是周幼尊卑有序的主张,至始至终都不会变……”张生恍然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两三步踏出,他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叶流尘的神识中留下一道清晰的神念。
这样光明正大的做法,自然逃不过有浊和了凡的法眼,两人顷刻间清楚了神念之中的内容,不禁有些动容。
“禁军三卫与礼部打交道不多,所以恐怕了凡前辈和觉静还必须要走一趟,只是现在的京华城实在不是一处好去处!”叶流尘整理下心情,对着了凡说道。
了凡长笑一声说道:“哈哈,师父尊长经常教导于我,直至今日方知我这修行还不如你和觉静,受教了!”
洒然挥了挥手,来到觉静和洛文姿身边,几个手印打出,轻巧的印在洛文姿额间。
“多谢了!”道谢之中,了凡和觉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官道上留下两串脚印,向着京华而去。
有浊默然片刻,冷笑着向南行去。
“有浊大师,这便要走吗?”公输翟有些不解的看着有浊,大声问了一句。
“问与不问都已无必要,被你和丘二还有老头儿堵在这里,已经上了棋盘,焉得下了棋盘的道理,就是不知道这几位棋手的棋力如何,耐力又如何!”有浊有些市侩的答道,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她或许还有救,你若真心想要救她,不妨去密宗圣地一行!”
“哈哈,也只有我们这三个傻瓜,当真被堵在这里,不得不相信一个黄口小儿的话!”
转眼,雪花遮天避地。官道上,只剩下遥遥相对的四个人。
“这大和尚真是装傻充愣的好手啊……”齐天慨叹一声,伸了个懒腰站直了身体,“红叶啊,你这最后的价值也被这位侍郎大人和那位老谋深算的宰相大人榨干了!”
几块碧色如洗的不知名物事被他抛在叶流尘眼前,叶流尘下意识地将其抓在手中,“你这个朋友不错,既然你那么紧张这个小妮子,送你些东西吧,也许用得着!”
公输翟有些费力的来到叶流尘跟前,长长一揖:“多谢!”
叶流尘回礼,抬头的时候,公输翟也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