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家小吃店,少年毫不客气地乱点一通。
“你请客是吧?”焰色的眼睛再不似最初看时的浑浊,闪着微波,明明是很独特的双眼。
“不是。”不待我回答,手冢便冰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笑,她不请你请?”少年挑衅似地晃着水杯,勾起抹邪笑,“诶,手冢大少爷请我吃饭……”
“自己付钱。”手冢打断他的话。
“我……请。”在手冢逼人的目光下,我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好像没钱。”
“就是啊,我好穷的。”少年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叫赤。”
那双眸子仿若蒙了千万层纱,此刻在一一揭开,如火焰燃烧的炫丽烟花现世的惊艳,雕琢着那份不羁与狂野,同在清风同在明月之下,这种眼睛却独他一人所有。
“是因为眼睛的颜色,才取的名字吗?”我一时间忘记回自己的姓名。
赤不回答我,“你喊来听听。”
“……?”
“?”他无辜地眨着眼。
“……赤?”
赤扑哧笑出声,“真好听呐。”
“……”
身旁的冰山不停地释放冷气,赤歪着脑袋,打趣道,“什么时候我放火,一把融掉这冰山。”
“……”
“……”
“还是你直接用娇躯撩起他的火然后让他*?”
我一听来了兴趣,“怎么撩?”
见我好奇的双眼,赤语气一滞,转言道,“从前有一块田……”他给我比划着田的形状,“田里有只猪,某天来了一座冰山砰地一声压扁了猪……”
手冢的寒气越来越重,我疑惑地问,“为什么会有冰山?”
赤笑了下,有意无意地瞟向手冢,眸光阴冷,“是呢,为什么会有冰山呢。”
“然后呢?”
“冰山融成了水,只留下了颗种子,然后种子在田里发芽了,变成了一只小猪。”
“……小猪?”我想起阿若学的小猪叫,不禁傻傻地笑着,“小猪很可爱。”
“所以你才这么可爱。”赤依然笑,而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他黑成了何种地步。
“你该收敛一点,赤疋。”手冢架了架眼镜。
“唔?收敛?我?你确定是我?”他托着下巴瞟了一眼我因趴在在桌上而轻微下垂的衣口,手冢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阴霾,脱了外套,立即披到我身上。
“卑鄙。”这种词出自手冢的口令人很不可置信,我捏捏耳朵,“国光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不雅的言语,再冷冰冰地丢给我三个字,“没什么。”
我疑惑,但见他心情不是很好,也便没有追问。
赤悠闲地托着脸,盯着我。
很多年后,当我将那份火炎挂在胸口,触手可及时却只有冰凉,我张着眼茫然地回忆,我在白茫中望着眼前有着如水般温柔微笑的男人,他轻声唤我 “西奈……”
“西奈。”
“嗯。”
“要吃饭。”我转身对赤说,他打了个哈欠,“要吃饭。”我又固执地重复了遍,他随意地扫了我几眼,和姝离相似的慵懒中的锋利。
手冢拉走了我,我还回过身去和对赤喊道,“我走了,你要吃饭——”
远远,听见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