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奈，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确实无言，果真，我以前和他也应是很好的朋友。
“我忘了他了。”我认真地回答，“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知道，恢复记忆对于我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我是个医生，对于这件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有些东西，忘记了，就是永远忘记了。
他的脸逆着光，让我看不清表情，我不知道他在黑暗中自己做了什么斗争，总之，他又变了副样，笑眯眯地问我，“还没吃饱吧，瘦了呢。”
我是真的没吃饱，今天不可能不疲惫，现在我也是有着困意，想找个地方倒下去睡到天亮。
“唱首歌。”我说，靠近了他点，他把外套脱下，披在我肩上，双眸很静，似有水波在里面流动。
他的声音很干净，如一条线。没有特别的明亮与活泼，只是有他那份温暖与沙哑，四周的空气旋进来，他脸上的笑容很温柔，我一阵发怔，是真的很温柔。
让你看到，心底最深处的尖端也会柔软。
是首童歌，他的每一声、每一个目光，都让你温暖。
在他的歌声中，我的目光越过其下旖旎灯光，越过迤逦山端，越过大清江水，在他的歌声中，我追溯我所不知的源，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浅笑。
真好呢。
我醒来时已经天明，身旁是热源，我撑起身子，外套从肩上滑落，不二的呼吸紧贴着我，就在我的身后。
“呵呵呵，种田酱睡觉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呢。”
我一骨碌爬起来，现在也就清晨五点多，只不过夏季天亮得较早。不二也是一脸惺忪的模样，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短袖队服。
我立刻把身上的外套塞回给他，他笑着问我，“不冷？”
我不停地摇着头。
他也不坚持什么，穿上了外套。
“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自己是不清楚的，可能昨天累到了，就这样睡着了，不过枕在他腿上睡了一晚上，我还是有些不安。
“唔，听我唱歌没多久就睡着了，真是伤心。我那首可是抒情的。”他愁着脸。
我不觉笑了笑，他一怔，伸手揉揉我的头，暖暖的掌心传递了什么到我心里。
“种田酱还是笑起来好看些。”他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我很想看他的眼睛，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教官只是吓吓你，不用真把头发剪掉的。不过嘛，是种田酱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哦。”
“把头发留长吧。”他的语气如温泉沁入胸口，我点点头，他的手移开时，指尖无意触到我的脸，我俩又是一阵沉默。
我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