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彪顿时老脸一垮,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忍受不住区区一个犯人的如此轻蔑,简直就是不把他这监狱长放在眼里,然而他一双散发着精光的小眼睛打量了片刻,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嘲笑,别有深意的笑容展现给了秦霜七,心中却暗道,让你逞强,等临死前看你还有何胆量这么嚣张。
段文彪呵呵一笑,装作一副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好吧,既然你嫌我啰嗦,那么我就长话短说了…”顿了顿,段文彪又道:“九五八七,如果目前给了这么两条选择,第一是冒着死亡的危险拼死一搏,获得那有些渺茫的自由机会。第二则是一直要被关在那终日不见阳光的反省室里,永远都要在黑暗中度过,做一个永远被束缚的囚人,那么你要怎么选择?”
秦霜七异常漆黑明亮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异光闪过,不过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他平静的注视着段文彪,有些干哑的嗓音说道:“我有的选择么?恐怕我选哪条路,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其实,秦霜七的内心却并不如表面的那般平静,他的内心已经激起了阵阵涟漪,的确,秦霜七已经被段文彪提出的选择而来了兴趣。让他继续回到黑暗的屋子里,继续活着一日比一日邋遢的日子,那么还到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被秦霜七那清澈且通透的眼神注视着,让段文彪的内心一阵发虚,内心里沉吟着…这青年,不简单啊…
段文彪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秦霜七一眼再次开口说道:“怎么?这么心动的条件你都不愿意答应?”
秦霜七抿了抿嘴,他与这看起来老奸巨猾的监狱长对视着,两人似乎都想在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些什么…良久,秦霜七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呵呵…”秦霜七用手撩起了遮挡在眼前的一缕杂乱的刘海儿,又道:“反正我这条贱命一条,不利用利用,也是一种浪费不是么?”
段文彪连忙摆摆手,道:“年轻人此话到是言重了,不过是你的决断比较明智而已。”
说着,段文彪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两名狱警,他冲那名女狱警吩咐道:“那么就麻烦你了,带九五八七去清理一下身体。”
那名女狱警顿时瞪大了眼睛,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可思议道:“监狱长,您,您是说让我帮这个犯人洗澡?”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此时竟然被人指使帮一个犯人洗澡,这不是毁她清白呢么?
段文彪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微沉,看来自己是被人曲解了本意,他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卫浴的设施不太齐全,我的意思是让你带九五八七到女宿卫浴洗澡,那里的设施不是比较齐全么?”
这名女狱警顿时涨的满脸通红,小心的吐了吐舌头,堪堪向段文彪点了点头,便带着秦霜七走去。
不久,秦霜七被女狱警带到了一处较为宽敞明了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嗅之顿觉清新的清香气息,显然这里应该是女子才能用来洗漱的地方,女狱警眉头微撇,看了一眼面前这名犯人,终日被看守在那间黑屋子里,从未踏出那道门口半步,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自然连清洗身体的机会都没有。蓬头垢面的样子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容颜到底如何。
女狱警掏出了一套一副裤子,整齐的摆放在秦霜七的面前,依然是平常对犯人的口气和秦霜七说道:“九五八七,快去清理身体吧,拿着这些衣服,别忘了换上…”
秦霜七低头看去,目光放在了那被摆放整齐的衣服上,他发现,那居然是一套崭新的橄榄绿军装,秦霜七不由得问道:“为什么让我穿军服?”
女狱警小嘴一撇,不耐烦道:“我只是执行任务的,我怎么能知道那么多?”
秦霜七眼神放在女狱警的脸蛋上凝视了片刻,待后者的脸上逐渐被爬满潮红后,秦霜七丢了一个戏虐的眼神,拿起衣服便走进了浴室。
秦霜七七扯八扯的便将身上所有的衣物撕的粉碎,然后一脚踩进了浴缸里,温热的水汽一瞬间穿透他一身的毛孔,涌进了秦霜七的身体中,让他不禁舒服的想要**出来,他缓缓的坐在了里面,任由一浴缸的水漫延上他的身体,直至全身甚至是头颅也埋在了水下,秦霜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水中,依稀能够看见,秦霜七背后的张着巨大翅膀的撒旦几乎要挣脱出来一般,透着模糊的水纹,那被浑身的淤泥遮掩的撒旦轮廓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两年了?秦霜七猜测着,被关在那永无天日的黑屋子里,秦霜七也曾记着时间的流逝,每过一条,秦霜七都会在背后的墙上刻上一道印记,进不到日光,他便以三餐为准,逐渐的,当那面墙上已经画满了印记时,已经足足有了七百多道的痕迹…
两年的时间对别人来说并不算太长,但在秦霜七的身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由一个柔弱的青年变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即使还略显消瘦,也让他的身体看起来极为欣长。
终日的与黑暗为伴,他逐渐的已经麻木了黑暗,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在没有光线的夜里,秦霜七依然能够识别极为细小的字体。三分球,他却并不为这一点点特殊的能力而沾沾自喜,被置身于那无边的黑暗中,他身心所承受的痛苦,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那是任何人都不曾感受过的痛苦。每每因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感到给予崩溃和窒息时,他都会以身体上的痛苦来抵消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