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安排下去,心里就静了下来,倒是汤四这几日脚不沾地的忙起来,每日早出晚归,连着好几日不见影子。

汤四领着晁涞和冯淄,在庄子上招兵买马,为染厂和织坊开张做准备,庄子这两日进出的人多起来,据说每日都有很多人过来应聘。

而我趁着这几日静下心来,把织坊和染坊,未来要出品的样板模具整理出来,如折枝凤凰,棋局字样,这些都是在前世十分畅销花样。

而且织机,和弹棉花的弓也要做些调整,每日窝在小书房里,写写画画,也不出来,阿婆就有些急了,这日借着送点心过来,就和我说起这事。

阿婆说我:姑娘倒是沉得住气,这么大事也不见问一声,汤管事每日忙进忙出的,您好歹也该过问一声。

我说道:用人不疑,我不过问是因为,相信汤管事有能力做好这事,问得多了,容易让办事的人畏手畏脚,要是有事定不下来,汤管事自会来问我,不见他来,定时还在他掌握之内。

阿婆道:可不就是姑娘说的道理,老奴不懂这些,也是白操心,姑娘别听老奴的。

我说道:您替我想着怎会白操心呢!不过现在汤管事忙着把工人招上来,晁,冯二位管事负责培训工人,在开张之前能熟练使用纺车和搅车,这些都是他们的分内之事,并不需要我来操心。

阿婆点头说道:姑娘心里都看得明白,老奴就放心了,您尝尝今日新做的点心,酥皮里加了些莲子粉,不知您习惯不。

我拿起一块放在嘴里,确实和往日略有不同,清香满口,甜而不腻,我眯着眼睛做出陶醉的样子,哄阿婆开心。

我说道:好吃,阿婆的手艺越发的精进了,这甜味也跟往日不同,好像加的不是霜糖。

阿婆说道:还是姑娘的舌头灵,您爱吃甜食,但霜糖吃的多了,对牙齿不好,老奴就试着加些桂花蜜,您爱这么吃,日后点心里就不放霜糖了。

我点头道:您拿主意就好,不必什么都亲自动手,要学着指使人,您也适当地歇歇。

阿婆说道:也没做什么,都是姑娘爱吃的,她们也有帮忙。

我就知道又白说了,凡是我的事,非得事必躬亲才作数。

雀儿今日和招娣回来的早些,我见招娣用双手托着一个盒子进来,雀儿道:姑娘,珠帘串好了,您看挂在那里,奴婢和招娣帮您挂上。

我说道:这么快就穿好了,就挂在东间,地方红姑已经与留出来,去问红姑。

有功夫在身就是不一样,来娣和招娣踩着梯子,红姑在下面抛给她们,一会功夫就挂好了,雀儿她们围着珠帘啧啧称奇。

“我坐在炕床上,望着这一帘珠光莹转,点点生辉,心里是百转交集。

又想起当日,爹爹漫不经心的笑话我:“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什么大不了的物件,爹爹送你如何,就算作今年的生辰礼物”。

不由地悲从中来,想着爹爹这十几年来,临危受命,抛了亲族和父母兄弟,以致忠孝不能两全,棺椁不得归故里,埋骨他乡,让我如何能心安”。

直到红姑递过一块帕子来,我才缓过神了,抬手擦了把脸,又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才道:想起爹爹了,心里有些不好受。

红姑说道:人非草木,黄爷把您捧在手心里疼了那么些年,放不下,也在情理之中,黄爷对主子全了君臣义,对您尽了父女情,黄爷要是泉下有灵,知道有人护您周全,也定是此生无憾。

我说道:姑姑说的我都明白,爹爹和娘亲的家人过得可还好,有没有受到牵连。

红姑说道:多少还是受到了牵连,但没有性命之忧,老帮主明里暗里也会接济一些,日子过得下去。

我点头道:我们不方便露面照顾,但银子还是要出的,您告诉老帮主,这是我的心意,爹爹护我长大,我要护爹爹家人平安。

红姑说道:您放心,这话属下一定给您带到,您跟老帮主提银子,不是打他脸吗?

我说道:那我就听姑姑的,别好心办了坏事,让老帮主不安。

红姑欣慰地说:就没见过比姑娘更明白事理的人,不管说什么,您都想明白其中的道道,还能举一反三。

我说道:那是因为像我这样“命运多舛”际遇离奇的人,翻遍整个大宋朝,也不见得会多出一个,都这样了还不长进,可不应了那句“朽木不可雕也”,也不值得你们冒着风险护着我。

红姑在我肩上拍了两下,沉默了会,声音有些异样地道:姑娘不要自责,只要保住了你,就一切都值得。

我想到前世我从崖州岛回来,听相邻讲起陈家的灭门血案,几十年一直悬在那里,陈家族人也去官府找过,奈何没有线索,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晚饭过后,雀儿和招娣走了进来,悄悄地对我眨了下眼睛,我不动声色地把红瘦和绿肥打发出去。

我问道: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是铺子里有什么事。

雀儿说道:奴婢怕说不明白,让招娣和您说。

我看着招娣道:别急,有事慢慢说,以我对着两个人的了解,定是不好说出口,要不然进门那会就说了,那里等得到现在。

招娣说道:姑娘猜猜,属下今日在铺子里碰到了谁?

我愣了一下,道:那还真是不好猜,听你这意思这人不应该在铺子里出现。

招娣说道:还是姑娘厉害,确实如此。

雀儿急道:哎呦,姑奶奶,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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