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摇头一笑:“那我送你们回家,和你们家人说说?”
苏沫刚说完,两个小丫头就抿唇不语。
大一些显然已经懂事,不愿多说。
小一些的则是握紧小拳头,有些怕有些难受道:“不可以,大伯母说我们是赔钱货,不能上学,有饭吃就不错了。”
说完,又是小心翼翼举起笔。
“没关系,老师我们有笔了,还有粉笔,我们能在地上写,还能捡小石子画画,我们喜欢画画。”
“……”
苏沫心下叹息,鼓励着两个孩子,又是一路将两人送回家中。
去到孩子们家里时,人还未进屋,就听见里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死丫头,让上山捡柴火卖,割猪草回来,怎么人还没回来!”
说完,才看见木珊栏外头的苏沫一行人。
正巧一个憨厚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个孩子乖巧叫了声:“大伯。”
“诶,回来了就好。”
说时,男人又是看向苏沫:“你是?”
“我是大丰村希望小学的老师,今天刚好遇见小宝和小贝,看她们两个年级太小,就送她们回来。”
“真是多谢老师了。”
“不用谢。”
里头的妇人一听,嘀嘀咕咕道了句:“多管闲事。”
声音不大,苏沫还是一字不差听了进去,登时有些皱眉。这般小的孩子,去邻村、镇上卖柴火,夫妻俩都不担心人贩子吗?
还是说……希望孩子走丢?不想抚养?
苏沫看向身旁两个小心翼翼的孩子,显然很是拘束和害怕,缩着脖子走进院子里,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因为是周末,家中还有两个孩子。
大的是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小的也有七八岁,是个女娃娃,女主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似乎是小儿子格外的宠溺。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两个刚进门的小姑娘,被指使着干这个干那个。
女主人见苏欣还没有走,睨了眼苏沫:“你还在我家干嘛?等着请你喝茶?”
“不是的,这位大嫂,我来是想跟您说说,小宝和小贝上学的事。”
话还没说完,女主人就是冷着一张脸:“上什么上,没钱!一家就一个人挣钱,多少嘴巴吃饭,饿不死都谢天谢地了。”
“要是经济条件的原因,学校可以帮忙申请助学金,扶持贫困生,免费上学,孩子将来也能有出息,找份工作。”
苏沫和女人交谈的时候,小宝和小贝时不时打量两人,竖起耳朵认真听。
特备是听见能够免费上学的时候,一颗心怦怦直跳,她们终于有机会上学!
可下一瞬,她们的希望又破灭了。
“我呸,你哪来的老师,是人贩子吧?”
苏沫险些被人吐了口唾沫星子,脸也是沉了下来,一时间也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皱眉道:“我的确是大丰村的老师,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大丰村找我,孩子想上学,又不用钱,为什么就不送去学校?”
男主人听了后,犹豫了片刻,上前似乎想要同意。
但抱着孩子的女人立时踢了一脚男人:“上什么上!他们要是上学,谁照顾小儿子?我不用下地干活,老的老的帮不上忙,小的小的吃白饭,还想上学?叫我们娘俩几个怎么活?”
小儿子才刚满两岁,谁带孩子?
她和婆婆下地干活,家务谁做?衣服谁洗?是要累是她么?
两个赔钱货还想上学,留在帮衬家里,挣点小钱,饿不死长大了还能嫁出去,赚一笔彩礼钱?
上学还要上好些年,两个赔钱货还想养一辈子不成?
“……”
男人听后,握紧拳头,又是无奈叹息。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穿的整整齐齐的小姑娘忽然将小贝藏在兜里的笔抢去。
小贝一急,不禁低喝一声:“还老师送给我!”
“这是我的!”
小丫头很是喜欢这支笔,握在手里得逞的就不是不给小贝,小贝年纪小,根本抢不过。
小宝拉过妹妹,抿唇摇了摇头。
一旁的抱着孩子的女主人更是一巴掌拍在小贝的脸上:“什么你的我的,你吃谁的喝谁的,你有钱买东西?”
苏沫深呼一口气,厉喝一声:“这是我送给她们的,我的东西,我可以做主吧。”
女人一听,脸色很是不好看。
“谁稀罕你一支破笔!”
说着,从女儿手中抢了过来,用力摔在苏沫脚边,登时给摔了个七零八碎。
妇人的女儿失去了漂亮的笔,登时也哭了起来。
苏沫登时觉得头疼,看着想哭又不敢哭满脸委屈的小贝,心尖尖一直泛疼。
妇人显然被惹恼了,对着苏沫就是一顿大骂:“你个外人来掺和什么劲,我们爱让她们上学就让她们上学,不让就不让,你管的着吗?”
“……我管不着,只是你这般对他们,对得起小宝小贝九泉之下的父母吗?”
这话登时让沉默不语的男人,眼皮一跳。
都怪他无能,本就拮据的家里,又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带了回来。
孩子妈和他是家里的最大的劳力,现在又多了两张嘴,他也不敢说什么,平时任她闹任她骂,只要孩子没赶出去就好,至少还有个地方住。
哪怕睡灶房,都比在外孤零零不知死活的强。
至于读书,他们是真交不起学费。
可这会儿,有读书的机会。
女人见男人神色不对,走向苏沫,似乎要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