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哥哥在虎兽林距离落踪林的不远处?”常豪见这小女孩年纪虽小,却看起来极为伶俐可人,当下就决定救他们兄妹。
“是。请救救我哥哥……”千伶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泪水迷住了她的双眼。
“既然未伤及心肺,应该能医好。我们村人人识药会医术,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把他带回来。”常豪扔下锄头轻轻拍了拍千伶的肩,以示安慰。
千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刚来村里的时候,她都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收留救治这么一个外村人,毕竟这样与世隔绝的村子并不喜欢外人打扰。
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还不知道那个孝的名字,便问道:“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常江。”孝扰扰头嘿嘿一笑,“咱村子都姓常,去我家歇着吧,我让阿妈给你和你哥收拾个房间。”
“真不知道怎么谢你……”千伶觉得眼前的孝子像是把她从绝望中拉了回来一样,原来,熬过黎明前的黑暗,希望果然就在前方等待。
“不用谢我,你只要答应以后要陪我一起玩。”贪玩调皮的常江总是找不到人陪他玩,只能借口去采药的时候,一个人在森林里瞎转着玩。
“嗯……一言为定。”千伶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下来。
常江跟他阿妈讲了千伶的事,这个普通的农妇热情地对千伶招呼道:“阿江已经同我说过你的事了,你也是可怜的孩子,以后在我们家住下吧。我叫常芝,你唤我常婶就行,我们家里也没什么好的东西,你拒把这里当自己家,无须客气。”
眼前的中年妇女,大约三十多岁,看起来虽然普通,一双眼睛笑起来却很温和,一句话说得真挚淳朴,千伶听了眼眶一湿。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娘也喜欢这样温和的笑着,她强自忍住泪,对着常芝露出一个笑容,甜甜的唤道:“常婶。”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乖丫头。”常芝看到千伶的笑容,却不由得楞了一下,这个六岁的小女孩,笑容如此明亮,眼底却看起来这么复杂。
常芝拉着千伶,微微笑道:“来,这间房原是堆放一些作物收成的,前阵子我已经重新清扫过了,如今就给你和你哥哥住吧。”
“多谢常婶。”千伶见这布置虽然朴素,却打扫的一尘不染,想到与云洛在原始森林里风餐露宿的日子,两相一比,这里就像是天堂。
常芝亲切的说道:“那我去忙了,你若觉得无趣就和阿江去玩儿吧!”
傍晚,在千伶的翘首企盼中,常家父子终于抬着云洛回来了。原来常豪得知云洛伤的很重,特意自制了担架才去的。云洛被抬到了床上,看上去还是和清晨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千伶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常震是这家的家主,面上看起来有些严肃,说起话来倒让千伶觉得意外亲切:“我已经让阿豪去熬药了,你哥哥伤的虽重,但并不致死,好好调理定会痊愈的。”
“多谢常叔。”千伶乖巧的给他磕了个头。
常震见年仅六岁的千伶乖巧可爱,便好奇道:“你们兄妹怎么会闯入那片林子?就是我们也不会经常前往。”
千伶哭诉了千家村的遭遇,常震听了扼腕叹息道:“整个村庄顷刻覆灭,惨无人道啊。”停了停又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千伶摇头道:“我们村子虽不像这里与世隔绝,却也安分守己,实在想不出何人要置我们于死地。”
常震轻声安慰道:“既然你们兄妹侥幸脱险,便在这里住下来吧,出去怕是又有危险。”
千伶含泪点头。
常震离开后,常豪端了一碗药进来,千伶忙说道:“把药给我吧,常豪哥哥。”
常豪把药碗递给千伶,还不忘叮嘱道:“你等药凉了再喂他喝下,我看他还在发热,喝完药给他捂捂汗。”
“哎,好,多谢常豪哥哥。”
送走常豪,千伶坐回云洛床前,静静的看着他却不知不觉泪流了满脸。云洛已经好几天没和她说过话了,哪怕是坐在他的身边,都觉得和他的距离好遥远。那双熟悉的眼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睁开呢,她真的好想念他。
千伶拿过药碗,把药汁轻轻吹至温凉。把云洛扶起来倚靠在床上,她小心的用勺子喂他喝药,只是他虽然嘴微微张开,却根本喝不进去,药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千伶无奈,只能重新把他放平,撬开嘴,一滴一滴的灌进去,她不敢一勺一勺灌,怕呛到他。一碗药竟然就这么喂了半个时辰,它就好像是她心底的希冀,才喝下去,她就忍不住期待他能马上醒过来。
千伶支着脑袋,看了一会云洛,终于明白这碗药喝下去他也不可能马上醒来。她自嘲自己还是学医的呢,竟然一点常识都没有。可是心里想他醒来的念头在不住的叫嚣,几近疯狂。等待的滋味真的很难熬。
终于还是抵不住疲累,千伶的眼皮开始打架,猛然想到还要为他捂捂热,就取了棉被把云洛浑身上下都仔细的盖好。千伶发现他的身子很烫,想了想,又拿了自己的被子,给云洛加了一层。
哥哥一定很难受,外伤、失血、发热,千伶想到就心疼,身子越烫,他一定就觉得越冷。想到此,她也钻进了被窝,小小的四肢圈住他的右手一侧,感受着他手上脉搏的跳动,闭上眼睛就安心地沉沉睡去了。
昏迷了几天的云洛感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情形好似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