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兄妹三人从晏城出发,赶往整个云昭国的中心——京都垣城。
垣这个字的含义是矮墙,顾名思义垣城从前是多么不起眼的一个小城,可云昭国的开国皇帝云振偏偏就看上了这个小城,自从定都垣城之后整个国家倒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于是垣城的美名也吸引了更多人不远千里地迁移到此。这百年来,一个土坯小城摇身一变成为整个云昭国经济政治的核心,不得不说是一个传奇。
一路上风景秀丽,千山一碧,花红柳绿,兄妹三人边欣赏沿途景致,边诉说离别以来的种种趣事,心情都格外舒畅。
“天气好,心情也好,能出来散散心更好。”千鹤身穿一袭红裙,脸庞也映得格外红润,在这青山绿水中显得极为灵动耀眼。
姐们俩第一次骑马出远门倒还算稳妥,从晏城出发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现下已是正午时分,行了一半路程怎么说都应是累了。
想到这里,骑在最前面的云洛转过头来,“你们要不要休息下?”
千鹤容光焕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惫的模样,“不用啦,我想趁着天亮逛垣城呢。”
身后的千伶突然勒住了马,“等等。我们停一下罢。”
说话间,千鹤与云洛已经在马上奔出很远,他们疑惑地回头看向千伶,只见她下了马就往路边走去。
千鹤也一勒马缰,不明所以地问云洛:“伶儿要做什么去?”
“去看看。”云洛未有犹豫,策马回头往千伶的方向赶去。
方才千伶只是随意的瞟过一眼,见路边草丛中有个少年背着一个中年妇人,一脚深一脚浅吃力地走着路。这原本也没什么,可那一瞬间千伶觉得这两个人的神态动作让她觉得异常地熟悉,让她不由自主的勒了马停了下来。
“阿娘,你支持住,我们慢慢走总能到垣城的。垣城名医多,你一定能活下去的。”常江气喘吁吁地背着常芝,连续数月的赶路已经让他疲惫不堪,难以支撑,即便如此,他还是拼命的安慰背上那个病恹恹的妇人。
常芝伏在常江的背上,气虚微弱地说道:“阿江,是娘拖累了你……”
数月的颠沛流离以及疾病的折磨让常芝一蹶不振,一路上,常江一直好言安慰她,说到了垣城他们就会得救。可是垣城这么大,却又有何处能容纳他们母子呢?好在常江还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他决定去了垣城哪怕做牛做马也要把娘亲给救回来。
千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才瞬时明白为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神医村一别六年,物是人非,如今在这陌生的地方再次相遇,那种感慨,那种激动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常江比千伶大一岁,如今已是一个十五岁少年,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面黄肌瘦,黑黄的脸上那双圆鼓鼓的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机灵,只是年轻的面容上难免有些沧桑,从神医村到这里路途遥远,他们一定是受苦受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