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厚就差不顾皇帝威仪上去把千伶扶起来,他急切地说道:“快起来,抬起头来。”
千伶有些懵,皇帝看起来对自己倒还算是和气,应该不像是要为难自己的样子,可是她心里为何如此地七上八下,就像昨天听到橘子“呜呜”叫时的心情一般烦闷不堪。可是圣旨不能违抗,她只得站了起来。
云厚用极为贪婪的目光把千伶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就像是要把她深深印刻在心中一般。半晌他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着谁来的?”
云离在边上看到了全过程,见云厚看千伶的目光极为怪异,出于保护她便主动上前恭敬的说道:“回父皇,她是儿臣母家的远亲……”
云厚不悦地哼了一声,白了云离一眼道:“朕问你了吗?”
云离不敢再说话,只得退到一边。
“回皇上,民女名叫千伶……是……七殿下母家的远亲……”千伶说着又要跪下,云厚又连忙将她扶住,随后只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只本能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云洛。
见此情形,云离和千鹤皆是吓得面色煞白,大气不敢出。
云洛则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他殷红的唇紧紧地抿着,深邃沉静的双眼仿佛酝酿着滔天的惊涛骇浪。
半晌,他极为清淡空洞的声音才飘然响起,“父皇,吉时就要到了。”
这声音虽然淡泊却极有穿透力,云厚当下就如梦初醒一般喃喃道:“喔对,吉时要紧。”说着才他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千伶。
云厚重新回到云洛身边,却仍不忘回头深深看一眼千伶,这目光让刚刚松口气的她顿时又绷紧了身躯。好在云厚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缓缓转过头去,与云洛并排往义兴殿里慢慢走去。
将云洛接至义兴殿中央,云厚转身走回龙椅掀袍坐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公公当即会意,摊开圣旨高声朗读起来:
“朕与吾儿失散十五载,珠还合浦,可感上苍。皇子云洛,俊秀笃学,颖才具备,禀五精而英秀,辨惠之性,言必有章,趋进之容,动皆合礼,已成德器,犹在妙龄,特封洛王,愿涓吉时,特颁明命。钦此。”
云洛恭谨地接过圣旨,朗声说道:“儿臣谢父皇。”
当日,云厚在宫中设宴款待众臣。
千伶兴致缺缺并没有去,千鹤只好也陪着她在洛云殿待着。今日她们就决定回晏城,现下只等云洛回来最后叙别。
虽然今日云洛是宴席中的主角,但他却无心应付这些客套之词,想到要早日送两个妹妹出皇宫,酒宴还未结束他就提前离席了。
千伶捧着橘子立在洛云殿门口,老远就见云洛与云离快步走来,便也赶紧迎了上去,“哥哥,七殿下,宴席这么快就结束了?”
“洛哥哥担心你们呢,现下就送你们出宫。”
与云离明媚的笑容形成对比,云洛的的表情犹如阴云密布,他沉声说道:“此刻就送你们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