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当下笑得灿烂,“伶妃妹妹说的极是,雁妃妹妹下回说话真得要过一过脑子,在本宫的凤昭宫里说说玩笑话便罢了,在旁人面前难保不生出个什么罪名来,那 样 的 话 本 宫 都 保 不 了 你 呢。”最后几个字说的极慢,她似乎很享受这般嘲弄童雁的机会,说完后还用满意的目光看了千伶一眼。
童雁别过头冷冷道:“皇后娘娘要费心的事太多,臣妾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这话一出,唐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钟宜见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便撑起笑容柔声道:“皇后娘娘不是有事要说吗?臣妾等了这么久也心急了呢。”
唐婉闻言表情稍霁,点头说道:“今日确有要事,需从后妃中挑选一个妹妹与本宫一同祭祖。”
云昭国历来极重孝道,光是皇后祭祖,一年就不下五次,更不要提声势浩大的帝后一同祭祖了。
古秀澜陪笑道:“不知皇后娘娘今日择定哪一位?”
唐婉望着千伶含笑道:“本宫想着诸位妹妹已经多多少少祭过数次,眼下就只有新晋的伶妃妹妹了。”
千伶颔首坦然微笑,“是,臣妾遵命。”
唐婉抬起双手雍容说道:“那么其他妹妹们就先各自散了吧。”
众人皆颔首致礼,齐齐应道:“是。”言毕,皆缓缓走出了凤昭宫。
直到殿中只剩下蕙然宫的三人,唐婉才温言道:“妹妹现下随本宫去宗庙罢。”说着,她起身走在了前面。
“是,皇后娘娘。”千伶亦起身跟在后面。
此刻天牢极为安静,云洛盘腿而坐,望着橙黄的火光沉思。他在牢里可谓是度日如年,虽然未曾遭受什么刑罚,可心情却格外沉闷,那种感觉好似回到了六年前,千伶跌下山崖的那个明晃晃的午后。
不知久子瑜能否替自己救下妹妹,依照久子瑜的能力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来做,云洛心里终是难安。
就在这一刻,他虽身在牢中,却对皇位的渴望达到了巅峰,如果要真正保护她,他必须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那样才可以无须如此被动地随波逐流,他与她已经在这人世间不由自己地飘荡了这么多年,他突然那么想主宰自己的命运,特别是,能替从小就命运多舛的她挡风遮雨。
为何,她总是觉得能保护她的只有久子玄,可从小就拼死保护她的,明明就是他。
他凄凉地苦笑,在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入了魔,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啊,为何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牵引着他,这些年来,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些年来,他在抱国寺安心修佛,在烛光下静静地诵读佛经,认真地倾听义远主持讲经,他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给她祝福,为她穿上嫁衣将她亲手送到久子玄身边,以尽到做一个哥哥的责任。
可如今,她还没得到幸福,却又面临了这样那样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