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想了想道:“你放心,怕只是因为南疆的形势再度不稳,我才会过度忧心发此旧疾。”
千伶也知道如今卷土重来的傈国已是今非昔比,南疆的战役可谓是一触即发,想到这里她只得温言嘱咐道:“那明日我替哥哥配一个药,可光服药还不够,你须得多注意休息,切莫再劳心伤神。”
云洛难得极为配合地说道:“是,听你的。”没等千伶回话又加了一句,“睡吧。”
千伶见他这般痛苦怕是根本无法入睡,便又说道:“今日就吃助眠药吧,你还需要精神明日与众臣一同应对战事呢。”虽说助眠药治标不治本,可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云洛只管应着,“都听你的。”
千伶下床取了药和茶水看着云洛服下,直到确认他安然入睡才重新躺了下来,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这三年时间过得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虽说常常都会有棘手的国事冒出来给兄妹俩制造点难题,可日子终究如同流水一般一去不返,有时突然停下脚步,十八岁的千伶总有种茫然的感觉,她究竟在迈向什么样的未来,在等待着什么样的生活?
似乎嫁给久子瑜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云洛、久子瑜,甚至是她自己,都在静静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久府早就修好了一座世外桃源一般的院子,只等千伶的入住,可是,这喜事的期限越是逼近,她就越是有一种沉闷的压抑感,她感到自己就像这伶太妃的身份一样,在期限到来那一天最终消逝在这个世界上,心死人亦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以后还要强颜欢笑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继续苟活在这世上,看不到想看的人,连思念都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惊,嫁给久子瑜真的有这么痛苦吗?她原想着远离云洛可以让彼此都无须再难过,这样无论是她还是他,都可以安稳而平和地过下去,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他是皇帝,也许权力会让他渐渐变得独断和目空一切,让他觉得只要是他想要的皆可以尽数入手,可是他们究竟是亲兄妹,纲常lún_lǐ不可不守,所以无论如何她还是得走,甚至是此生再不与他相见。
思念无垠,可她的思念却隔着永世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边是与久子玄生与死的距离,一边是与云洛永无期限的隔膜。
他们从来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久子玄的存在可以让她暂时看不清云洛在她心底里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只是,早在千家村那时,她就在心中埋下了一颗云洛的种子,只是那颗种子埋得太深太深,深到她自己都几乎遗忘的时候,久子玄却突然离开,她安静下来却渐渐的看清了自己心中的那朵彼岸花。
云洛就是生长在她心中的曼珠沙华,火红璀璨的彼岸花。
就在这一刻,她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