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握了握千伶的手,轻柔的声音就像是微风拂面,“想四少爷了吗?”她尽量少的在千伶面前提到久子玄,怕千伶难过,也怕自己难过。
久子玄是千鹤心底里圣洁的神祗,是她少女懵懂时期第一个接触到的男人,偏偏他又是那么优秀。她从来不奢望他的目光,她只愿能跟随着他的目光。
千伶怔怔地望向窗外,这初秋微凉的风仿佛带她回到了十年前刚到晏城的那个午后,过往的记忆如同连绵不断的海潮阵阵袭来,“姐姐,你说子玄若在,如今会是什么模样?”她这句话虽是在问千鹤,实际上却像在自言自语。
“四少爷若是还在,今年就是二十三岁了,一定比从前更成熟更好看呢。”千鹤还是忍不住叫他四少爷,这个叫了十年的称呼已然变成一种情结,怕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千伶闻言惆怅地喃喃自语,“四年……”
四年,思念。
子玄,我们分离了四年,一千多天的日日夜夜。如今,姐姐就要嫁人,我也即将嫁给久子瑜。
得非所愿,愿非所得,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尽如人意。
——我,会用一辈子来思念你,用一辈子来忘记哥哥,用一辈子来陪伴久子瑜。——
千鹤的喜宴办得相当热闹,宫里已经沉寂了很久,近来又被南疆战事所带来的忧虑深深笼罩,能宴请大量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同举杯畅饮,也算是给宫里增添了几分喜色。
云洛冷清的后宫可谓是几代帝王里的特例,云昭国从来没有哪个皇帝的后宫是只有两个女人的,且体虚的常娅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除了诵经念佛便是喝各种药,在宫里是看不到人影的,大多数宫人都没有见过这位宁妃娘娘。
如果不是童家的这层关系,云洛是不会封常娅为妃的,她推千伶落崖的事件在云洛心中打了一个永无可能解开的结,留着她的命都算是一种恩赐,更何况原谅或者接受她。
而钟眉三年来一直井井有条地打理着后宫,云洛对她倒是多了几分敬重,毕竟做一个皇帝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在身边毫无怨言地替他分忧,他总是看在眼里的。
千伶微笑地看着身穿黑底红边冕服的云离将一身红色的千鹤牵在身边,云离阳光帅气,千鹤娇媚动人,两人无论是身量还是相貌地位都甚是般配;再看看上座的云洛,一身威仪的玄黑色帝王蟒袍,掩藏在冕旒后面难以揣度的表情,这一刻的他,让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一种天生高贵的王者之气,而不是平日里在她身边如父般亲切温柔的哥哥。身边的钟眉身穿黄色皇后规制蟒服,上绣祥云以及飞凤,观之典雅大气。钟眉不愧是大将军之女,举手投足间的姿态优雅高贵,颇符合皇后的身份,坐在云洛身边也甚是般配。
这便是姐姐的归宿和哥哥的未来,也许,大家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