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等你好起来,我亲手做给你看,做很多很多!”久子瑜忍不住喊出声。
床上的李瑾梅费力的摇了摇头:“我……知道……没机会……了,叶哥哥……就给我……说一下……它的……模样吧。”
“它的花瓣是淡紫色的,就像你喜欢穿的裙子的颜色;花瓣上有像星星一样的金色小点,就像你喜欢拉着我看的星星一样;花心就像蜻蜓的翅膀一样透明有光泽,就像你不舍得穿的那件五彩纱衣。”久子瑜用低醇好听的嗓音为李瑾梅不紧不慢的讲述着。
“真美……”李瑾梅认真听着每一个字,半晌才如痴如醉一般出了声。
“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亲眼看看它。”久子瑜温柔的说道。
“叶哥哥……瑾梅……不行了。”李瑾梅摇着头,吃力的说着话,“但瑾梅……不后悔……哪怕……再苦再……痛,只要你……过的好,那么……瑾梅……都愿意……去……替你受。”
一句并不长的话说了良久,床前三人亦是闻之落泪。
久子瑜红着眼眶,却强颜欢笑道:“梅儿说什么傻话呢,叶哥哥今日就是把这束花送来,要向你求婚的。”
李瑾梅身躯微微一震,半晌用嘶哑的声音笑出声:“叶哥哥……你这次……定要……说到做到,瑾梅……不求此生,但求……来世。”
“你放心,我全都答应你!”久子瑜终是忍不住,痛哭了出声。
李瑾梅依恋的向久子瑜伸出手,久子瑜见状马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摩挲。
“叶哥哥……瑾梅先走……一步,”李瑾梅像是在轻轻微笑,嘶哑的嗓音里透着满足和欣慰,“你……先好好……过这辈子,不用……急着来……找我。我……会很耐……心的等你……来,下辈子……说好……嫁给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模糊不清的面上,滴落一滴晶莹的泪,与此同时,与久子瑜相握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最终缓缓滑出了他的手心。
一瞬间周遭安静的有些诡异,千伶仿佛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小姐!”丫鬟突兀的大哭声划破了这异常的寂静,她猛的扑了上去,摇晃着李瑾梅再也没有感知的残躯。
久子瑜涨红了脸,痛哭流涕的喊道:“你根本就是傻子!你是傻子,你懂吗?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下辈子你怎么找得到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我说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
他哭乱了发,哭红了眼,哭失了所有平日里精心积累的风度。
这个世界里从来只有自己、从来就没有心的男人,终是被眼前的女子,用最惨烈的代价而感化。
“听好了!我叫久—子—瑜!”他发狂似的冲着床上的人儿喊道:“我叫久子瑜!久子瑜!记住了吗?!”
床上的李瑾梅终是不能再回应他分毫,哪怕是痛斥他的无心无情、谎言连篇。
“下辈子……别再这么傻了……不要信我这种人——说的话……”久子瑜终是颓然跌坐,喃喃自语。
千伶亦在一边无声的抹着泪,她虽不了解眼前这个女子究竟发生了何事,却也终于明白为何久子瑜硬是拉着自己过来了,原来,真的没有下次再见她的可能了。
第一次见面,亦是最后一次。认识了这样一个她,她却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也许算是千伶认识的所有人中,方式最特别的一个吧。
接下来的两日,久子瑜每天都去李府为李瑾梅守灵。
第三日,精神萎顿,颜色憔悴,面容枯槁的久子瑜出现在了寒草园。
千伶正在为花草除虫浇水,看到那个往日风度的翩翩贵公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禁百感交集。
“三少爷怎么来了?今日不是瑾梅小姐入殓的日子吗?”
久子瑜微微叹口气道:“已经送走她了。可我心里却不好受,陪我去喝几杯吧。”
昔久楼坐落在晏城最繁华的市集上,是整个晏城最上乘的酒楼,亦是久家的产业之一。坐在昔久楼二楼的窗边雅座,久子瑜正一杯一杯借酒浇愁,而对面的千伶则看着窗外的人群,思绪已然飘远。
楼下那条最热闹的辰街,相传是久辰当年带兵入驻晏城时走的主干道。当时的晏城,目光所及之处满目苍夷,而久辰攻下晏城之后,便如同这里的保护伞,百姓们安居乐业的保障。为了感谢这位英勇又仁慈的大将军,这条曾夹道欢迎过他的七街便从此更名为辰街。
千伶看着这祥和安宁的晏城,却想到了边境的纷乱战事。久子玄已经去了一月有余,除了第一封信,便也再没有消息。
你还好吗?久子玄。
你还好吗?哥哥。
但愿,你们都好罢。
“在想四弟吗?”久子瑜微醉的脸涨的有些红,唇畔还沾着酒,正不住的往下滴,他并没有去擦。
“你少喝点罢。”千伶忍不住皱了皱眉。
千伶的话像是勾起了久子瑜的回忆,他闻言脸色一白,喃喃自语道:“我已经一年没有喝过酒了,如今梅儿都去了,还不能喝么!”
“一年了……”久子瑜自顾自继续说道:“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午后,梅儿就像你这样坐在我的对面,让我少喝一点。”
说着,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嘶哑着声音喊道:“可我!根本就不听她,喝着喝着,就这么醉倒了……”
久子瑜眼眶发红,眼眸里尽是悔恨和自责。
千伶并不出声,只静静的看着他,安